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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倾正在厨房里忙的热火朝天时,一盘子葡萄冷不丁地丢到了她的面前。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只见贺安然双手抱胸,身子斜斜地倚着琉璃台,站在面前。神色之间,带着轻蔑的讽刺。“帮我把这盘葡萄的皮给剥了,等会送到客厅来。”南倾眼底不起波澜,声音也没什么特别的情绪:“我现在没时间,我要给奶奶做玫瑰花饼。”贺安然听着她一口一个奶奶,心里就烦闷的很,总觉得她是故意打着奶奶的幌子在压她一头似的。她直接给南倾甩脸色,摆着一张脸,语气不耐烦的催促:“先把葡萄皮给我剥了,再给奶奶做玫瑰花饼,然后六点三十分左右你就可以准备晚餐了,晚餐的话我们家整体口味偏清淡,平时我们家都是八菜一汤一甜品,不过我看你今天来的晚些,时间也来不及了,就勉强做个六菜一汤得了。”说完,贺安然一扭头,朝着家里负责饮食的佣人喊了一声:“菊姨!”一个中年妇女匆匆走进了厨房里。“你等会在旁边看着点,南小姐还有很多不熟悉的事,你要细心的教,知道吗?”贺安然这会表面倒装出一副很善解人意的大度样:“最重要的是,一定要记得把家里每个人的口味告诉南小姐。”中年妇女有些局促的点了点头。贺安然撂下话也没管南倾的反应,转头便干干脆脆地离开。眼见着贺安然的身影走远,那位被唤作菊姨的女士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朝南倾笑了下。“南小姐,这葡萄皮我来剥就好了,你在一旁休息吧,晚餐什么的也不用急,我手脚利索,等会能准时开饭的。”菊姨倒是个热心肠的,二话不说就戴上一次性手套迅速的剥起了那葡萄皮。“谢谢你了,阿姨。”“没关系的。”长着眼睛的人都知道贺安然对南倾的敌意,她就是在故意找茬。菊姨小声地在南倾耳旁说道:“大小姐性格就是这样,家里人宠的紧,也难免骄纵了些,就连老太太也管不住她呢。”南倾不在意地扯了下唇角,倒也没了下文。她继续在那做着玫瑰花饼,只想着老太太喜欢,那她就多做点。*贺家老宅坐落在星洲寸土寸金的黄金地段,是一座拥有园林景观的中式大宅,占地就一千五百多平,辉煌大气。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了贺家老宅的大院。贺于声下了车,直接朝着大厅的方向走去。此时贺安然仍坐在沙发上,悠闲地翘着腿,一边刷着手机,一边皱着眉心抱怨。“剥一盘子葡萄皮至于这么久吗?都二十多分钟过去了,怎么还没送上来?”贺安然站起身来,刚想去厨房催催,却在想要迈开步子的那一瞬间,骤然僵住。明亮的光线下,男人棱角分明的面容俊美如斯。一袭黑色西服,衬得他身姿挺拔,气场凌厉。他单手插在西裤口袋里,不急不缓地朝她的方向走来。向来作天作地

的贺安然在见到贺于声之后,就犹如一颗小钢炮突然哑火了似的。贺安然对他有着与生俱来的恐惧。她步子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靠在贺奕扬的身后。贺奕扬的眉心也早就拢得很紧了。眼里迸发的恨意,就如同那燃起的火星在在噼里啪啦的往外溅似的。他怎么回来了?疑惑的念头刚从兄妹俩脑中掠过,便看见他一声不吭地掠过他们,往厨房的方向走去。“该不会是奶奶喊他回来吃饭的吧?”贺安然咬紧了牙关,“奶奶也真是讨厌,明知道我们一家子都不喜欢他,非得喊他回来碍眼。要是他留在家吃饭,我干脆打电话给爸爸,让他今天下班别回家了,直接在外边吃算了,免得回来见到他大动肝火!”贺安然气呼呼的,“他怎么还有脸回来呀!他对贺氏做了那么多丧心病狂的事,疯狗!”贺奕扬脸色也似铁青,“既然他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能让他清清白白地离开,现在打电话给爸,让他赶紧回来。”贺奕扬不怕他父亲大动肝火,就怕他父亲不动肝火。兄妹俩果然是一条心的,很快,贺安然心领神会,拿起手机就给父亲贺正庭拨了一通电话过去。“正好,爸说了,他跟妈就到屋门口,马上要进来了!”而此时,还在厨房里忙着做玫瑰酥饼的女人丝毫还没意识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一旁的菊姨总算将最后一颗葡萄剥好了。她最后又将那一片剥好的葡萄仔细地检查,将那些卖相不好的挑了出来,留下的个个都是晶莹剔透,连一点破损都看不到的。“大小姐那人难伺候着。”菊姨摇了摇头,“上次给她切橙子,一个橙子做四块切的,她嫌切大了,发了好大一通火,给她切八块,她又嫌小了。”菊姨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果盘递给南倾:“南小姐,你赶紧拿去给她吧,不然她等的久了又要发脾气了吧。”菊姨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如果南倾再是无动于衷的话,倒也拂了人家的一片心意。她放下手头的活,擦干净了手,拿着那盘葡萄便准备往大厅的方向走去。然而,刚去厨房,还在餐厅的位置,便迎面撞上一堵人影,她手里的盘子没端稳当,险些掉在了地上。她皱着眉心抬起头来,便看见贺于声沉着脸,站在她的跟前。他低头看着她手里端着的那盘剥好了皮的葡萄时,眼底潜着一丝讽意。对于他的出现,南倾脑子一片空白。她唇瓣张了张,却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贺于声冷笑一声,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伸手从她手里拿走了那盘葡萄。南倾眼睁睁地看着他端着那盘葡萄往客厅的方向走去。正在客厅跟贺奕扬窃窃私语的贺安然看见贺于声端着那一盘葡萄出来,整个人有些愕然。但没出几秒,她还是反应了过来。“这不是我让南倾剥的那盘葡萄吗?还劳大哥你给送出来了,真是麻烦哦。”贺安

然皮笑肉不笑,“真是的,她手脚怎么这么慢,剥一盘葡萄都花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贺安然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接贺于声手里的那盘葡萄。然而,就在她手伸出去的那一刻,她听见贺于声冷嗤一声,眼里的怒意如滚烫的岩浆。他端着果盘的手猛地往下一倾斜,那一盘子葡萄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往下滚,掉在地上,落在贺安然的脚边。紧接着,啪嗒一声,果盘也跟着掉在地上,摔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