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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婴差点一个踉跄摔地上。居然是张苍。也对, 早该想到是这人才是。青史留名,秦末汉初一位被公认的经济学鬼才。他对张苍会有印象,是因为当初背诵《过秦论》背出痛苦面具, 无聊查了下资料,发现贾谊的老师张苍的人生也挺跌宕起伏。在大秦做过大官,但也被判过死刑,结果他在砍头脱衣时, 因为白白胖胖长得不错被王陵看重,王陵便去找沛公求情, 沛公被说服饶了张苍一命。再之后, 张苍一路在大汉做到丞相, 做到天下财务总监,活到一百零几岁才死亡, 妥妥的长寿翁。回忆到此, 张婴忍不住仔仔细细打量张苍, 这人的五官真的只能说是普通。难道只是因为白白胖胖?这算什么,一身脂肪救了一命?……张婴盯着对方瞅了又瞅。张苍好像有点社恐,被这么盯着手指时不时会扭动一下,脑袋低得很,仿佛有些不安。“你这小子这么瞅着对方作甚。”嬴政扭头, 恰好看见被张婴盯得浑身不自在的张苍, 开玩笑道, “可别以貌取人。”“以貌取人?”张婴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古怪了, 有什么好以貌取人的?张苍很帅吗?难道他与大秦人的审美有代沟?他忍不住追问, “仲父,张郎君在大秦算是长得特别俊美吗?”嬴政一愣,道:“……五官端正。”“哦, 那有甚好以貌取人的。”张婴松了口气,“我还以为大家眼中的俊男美女,与我看的不一样。”嬴政手指一顿,知晓自己误会了,哭笑不得。倒是张苍温吞地开口解释道:“回小郎君,陛下的意思是,臣虽大腹便便,样貌富态,但并非沉享乐贪婪钱财之辈。”张婴眨了眨眼,懂了,原来是怕外貌带来职业歧视啊。张婴摆摆手道:“我才不会误会。你就是个女扮男装,我也认为你厉害。”你可是张苍啊!张苍被这话彻底梗住,一时间也不知要说感谢信任还是别的,只好尴尬地笑了笑。他打了个哈哈说道:“小郎君,这事我能与长公子交代吗?”张婴摇了摇头,道:“这有什么好交代的?是没有发生,岂不是白费心力瞎准备,还让旁人跟着操心。若是发生了,对我们是有利的局面,完全可以后发制人。”张苍脸上露出一抹犹豫,道:“后发制人?小郎君,他们的力量比你想象中要庞大。”“力量再庞大又如何。生产力才是推动历史的洪流。”张婴认真地看着对方,“在生产力面前他们都不算什么,绑一起都打不过。”张苍有一点没听懂,但他能看懂张婴浑身散发出来的自信。他忽然想到,前些日子被举荐给扶苏时,他也曾问过扶苏,为何会与一尚未学全秦律的稚子讨论政务?扶苏道,别看阿婴小小的,做事也没什么章法,却总能创造出乎意料的奇迹。思及此,张苍道:“我明白了。

”张婴表情一顿,狐疑的看着对方。明白什么了?我们不是才刚刚交流了最粗的框架吗?细节还没互相交流啊!直到张婴跟着嬴政离开村落,来到与羌族签订合约的现场,张婴都在思索,张苍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到底明白了什么?可他也没找不到机会问张苍,因为自从来到王帐他就被缠住了。羌族人见到他后全族簇拥过来,眼睛睁得大大的,就好像在外面倍受委屈的小孩,只想找自己的家长撑腰。张婴:???柯木智委屈巴巴地凑过来,低声道:“小,小郎君……粮食能多给我们一些吗?这……这也太少了吧。”张婴听着耳畔传来的声音,瞳孔地震,之前留在王帐和羌族人杀价的大臣们,能力也太强了,直接把利润从十倍变成了三十倍。见识过羊毛厉害的朝臣们正好也听到这个消息,一个个差点笑岔了气。而原本面无表情留在在王帐的李斯、冯去疾和尉缭等人,在听到下属郎官低声汇报的有关羊毛衣方面的消息后,一个个脸上闪烁着震惊。“好,好!柯木智放心,我们大秦绝对不会寒白羊羌族的心,我们可是互相守望的兄弟族。”张婴拍拍柯木智的手臂,“你是信任我才过来和谈的,交在我身上吧。”“小郎君!你是如此的善解人意,你一定是草原上转世的小天神。”柯木智越发激动起来,他半跪着握住张婴的手,“我现在终于明白同胞无弋研为何会加入大秦。小郎君,若是你有领地我也当率领三十万头羊……”“别别别!”张婴可不想接这么大的人口摊子,“这个价有没有问题?”他给的就是之前商量的,十倍利润的价格。“这,这么多!”不光柯木智震惊,刺青羌族老人也惊呆了。他们之前以为能稍微减少,或者能少十分之一就是最好的价格了!没想到张婴这么大方,居然给他们减了三分之一的价!这下不止柯木智虎目含泪,就连白羊羌、白马羌等其他羌族人,看向张婴的目光也是水汪汪的。刺青老羌人甚至瞧瞧走过来,拉了拉张婴,用几乎听不见的嗓音道:“小郎君,你这样会不会被大秦的皇帝为难,其实不必如此。”张婴一愣,他忍不住又摸了摸自己的良心,有点痛但还是不多。“放心吧!仲父很好的,大秦的皇帝是最仁慈,最公平的好皇帝。”张婴斩钉截铁,“你们就安心牧羊,安心交换羊毛就行,其他我去说。”刺青老羌人,瞳孔地震:……这形容的谁?就连草原上三岁娃娃听到暴君的名号都会停止哭泣啊!其他羌族人:……孩子有点傻乎乎,要不怎么会把“仁”这个字放在嬴政身上。……张婴走到嬴政一行人这边,嬴政似笑非笑的目光盯得他头皮发麻。他连忙露出可爱的笑容,道:“仲父在我心中就是最仁慈善良的!谁都不能反驳,即便是仲父自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