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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望着赵榛,丝毫没有怯意。一手搀了员外,语音清脆:“爹爹!”

员外爱怜地看着女子,对赵榛歉意地说道:“老夫姓崔,这是小女!她母亲去得早,从小被我宠坏了。她生的那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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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前的一株樱花开得绚烂,我给这孩子取名樱儿。”

崔樱撒娇地摇着员外的胳膊:“爹爹,您老人家又说!”

员外笑着摆摆手:“不说了,不说了!”

赵榛洗浴罢,换了崔樱给他找出的衣服。虽是旧衣衫,穿上倒也合身,看来崔樱的哥哥高矮胖瘦和赵榛差不多。赵榛脸上污渍尽除,挽了头发,戴上幞头。一身干净的蓝布衣衫,身材修长健硕,齿白唇红,星眉朗目,哪里有什么小叫花子,分明是一翩翩美少年。

崔樱盯着赵榛,看得出了神。直到崔员外喊她,才清醒过来,蓦的脸色绯红,突然喊了一声:“梁星哥哥,原来你这么好看啊”,就咯咯笑着跑开了。

赵榛愣在原地。看着崔樱袅娜如柔柳的身影,心里忽然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从王公和崔樱的口中,赵榛断断续续知道了崔家的一些事情。崔家本京东东路密州人氏,员外讳名崔忠,真宗大中祥符八年进士,曾出任太原府通判,因不满蔡京、童贯一伙专权,祸乱朝政,索性辞官不做,避到这万柳镇,过起半耕半读的隐居生活。崔樱阿母早亡,只有一个哥哥,金人第一次南侵时戍守云中府,最后战死。眼下就只剩下崔员外父女、老家人王公和几个庄客,靠着早年置买的一份田产度日,倒也安闲无忧。只是这两年金人来来去去的,虽没经过万柳镇,但每次风声起来,镇子里的人还是很担心。这次狼真的来了。

员外心事愈发沉重。风烛残年,风一吹就倒的年纪。远离官场,弃了功名利禄,只想在这小镇一隅,守着女儿度过余生残年。金人的铁蹄将一切都踏碎。铁马秋风,烽火狼烟。想起死去的儿子,老人不觉老泪纵横。那也是心头肉啊。他恨金人,更恨这软弱的朝廷。一心屈膝求和,除了割地赔款,连一点抗争的心思都没有。四十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一个连自己的子民都不去都不能保护的朝廷,要它何用?官家真是丢尽了太祖爷的脸!

赵榛默然。在宫廷的深院高墙里,看不到俗世小民的悲欢。花月春风,几曾识干戈?汴京梦残,往事成空。靖康的风雪,将他卷入最寒最冷的冬天。皇子皇孙,瞬间即为阶下囚。脱去锦衣玉袍,是官家,也是父亲;是王爷,也是儿子。城破之日,他也只是一个大宋的子民啊。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那不仅仅是屈辱,是生和死;是亡国之恨,更是家破之痛。赵榛望着老人,不觉亦是泪流满面。

金人住进了镇子,还在几个路口派了兵士,设卡盘问过往行人。金兵三个一组五个一队的,在镇子上挨家挨户搜查。看了东西就抢,闹得镇子里鸡飞狗跳,人心惶惶,即使白天街上也罕有人过。员外对人只说是自家外甥,逃难至此,金兵倒也未详加追究。

赵榛只能待在崔员外家里,天黑后再出门透透气。崔樱倒是乐不开支,每日缠着赵榛问这问那,还和小怪玩得不亦乐乎。望着院子里枣树上方那一片瓦蓝的天,赵榛多想变成自由的云朵。他是赵氏子孙,是男儿,国难当头,他应当像自己的子民一样去拼杀,决不能做一个懦夫和看客。眼下,最要紧的是找到九哥,召集军兵,击退金人,恢复宋氏江山。

过了几日,镇子里渐渐平静下来。听说金人并没有找到什么叛逆,倒是抢了不少牛羊,宰了架在火上烤。一时间,街头巷尾都飘着烧烤的味道。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买卖铺户也慢慢开了张,不过路口的守卫还在。镇子里的人也不再那么害怕金兵了。偶尔,还有人站在街边的柳树下,和守卫的金兵搭上几句话。

北方天时,秋老虎依然炎威。崔家大院的前面,穿过一片竹林,有一个很大很深的池塘。一条小溪注入,塘水很是清澈,鱼儿在水草间来去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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