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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话间抬眼扫向傅锦仪时,毫无意外地看到了对方见了鬼一般惊惧的面孔。

“我不是不恨太夫人。”徐恭低着头道:“我也曾和您一样,想要亲手掐死那些该死的人……可是,太夫人有错,但很多人是无辜的,我不能牵连他们。而且,我终究是徐家人,这一点不能改变。我总不能因为恨,就亲手毁了自己血脉传承的家族。”

“只是因为您是徐家人,就甘愿忘记生母的仇恨?”傅锦仪控制不住地冷笑起来:“您可真是心狠啊,不知您过世的生母泉下有知,会作何感想呢。”

“她会原谅我的。”徐恭越埋下了头:“她会明白我这样做的苦衷。当年我本是不该活下去的,庶女尚能苟且偷生,庶子却一定会夭折,这是太夫人定下的规矩。我能长大成人,都是父亲在暗中帮我,照应我,还隐晦地指点我让我装疯卖傻。父亲对我有恩,他老人家过世时对我说,我那个嫡出的弟弟虽天资聪颖,性格上却容易遭人蒙蔽,并不是一个合适的家主。如果有朝一日徐家要毁在他手上,望我能看在血脉亲情的份上,拉徐家一把。”

“我从小到大都不机灵,那个时候年纪轻,更不明白父亲的意思。可我没想到……我父亲的担忧在几十年后应验了,树大根深的徐家,竟真的有树倒狐猴散的这一天。我想着我要报恩的时候来了,我父亲临终时只求了我一件事,我既活着,就不能对徐家坐视不理。”

傅锦仪终于听明白了。

“原来您是为了还老国公的恩情?”她轻轻吸一口气,却旋即撇过了目光,冷冷道:“您记挂着老国公,却不记挂您的生母啊。”

“大侄媳妇,当一个人在世上同时被仇恨和恩情牵绊时,不应当先报恩,后复仇吗?”徐恭目光清浅地望着傅锦仪:“我是个粗人,脑子也驽钝,没有你们那么机敏睿智。我只认个死理,旁的也不懂。”

傅锦仪一时哑口无言。

“那好吧,您执意如此,我也没有办法。”傅锦仪想起了自己今天真正的任务,那就是劝说徐恭看清晋国公府一家的嘴脸,日后一心一意为徐策办事,不要再妄想着什么讲和。可现在看来,对方是个比自己更固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