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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途旅行前,要做很多准备工作,办签证,运动量加大,旅行可是体力活。研究风土人情、异域文化,阅读大量的资料,检查相机,填充小药箱,恶补简单的会话。书柜里,关于中东的书不多,画图纸也没有了。自然的就想去鸣盛书屋看看,随即,画尘自嘲地弯弯嘴角,换了衣服,去滨江书城。那儿的书比较全,正好也有文具卖。挑了一摞的书,还有一大卷制图纸,吃力地抱了一满怀。收银员大概是新来的,噼哩啪啦折腾好一会,都打不开收银机,急得都要哭了。画尘安慰她,不要急,她慢慢等。百无聊赖地四下看看,就那么看见了从外面进来的林雪飞,还有何熠风。

“阮画尘!”林雪飞眼尖,连忙低声告诉何熠风。

何熠风看过去,画尘没有假装没看到他,也没冷着个脸,大大方方地笑了笑,浅浅,淡淡。收银机终于打开了,收银员过意不去地把小票递给画尘。画尘手里拎着两大袋书,腋下夹着制图纸。“车停在路边,给警察看到,要罚款的,我先走。”又是一笑。

“你说她是不是在害羞?”林雪飞问何熠风。“我听杰妮说,那个晚上她狼狈不堪,下楼的时候还摔了一大跤。可惜杰妮听不懂中文,不知你们聊了什么。她公寓是不是没热水,经常借你的浴室冲澡?我怎么不知你是这么好心的人。”

头一回,何熠风心里对别人有了淡淡的杀意。他不愿画尘被林雪飞这样挪揄,但他自己就是始作俑者。

林雪飞从机场接回杰妮,在酒店吃晚饭时,聊到印学文,随嘴带出画尘和邢程出差的事。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拿起电话责问画尘,都已经辞职了,还出什么差,还一男一女,那个男的还是邢程,去的地方还是旅游名城厦门。他的骄傲阻止了他。饭后,三人去酒吧喝酒,杰妮和他聊纽约的同事,他人在那,心却在时刻倾听着手机的动静。画尘没有来电话。一夜一天过得昏昏沉沉。他以为,他的表现那么明朗,只是没有表白而已,以画尘和他之间的默契,画尘应该能感应到他的心意,那么,她就要和邢程明确地划清界限。他会误会的呀,因为她曾经明明白白告诉过他,她对邢程是有着好感的。

第二天,他和林雪飞陪着杰妮逛遍了整个滨江。憩园和静苑也是滨江的景点之一。杰妮对憩园很感兴趣,她认为憩园的故事可以拍一部纪录片。林雪飞开玩笑地说憩园的夜景是最美的,杰妮信以为真,嚷着要再来看看。他只得开车带杰妮来憩园,到了公寓楼下,礼节性地请杰妮去楼上喝杯茶。客厅里亮着灯,浴室里有水声,沙上放着两袋厦门特产,而他在楼下没有看到牧马人,那么就是邢程送画尘回来,为了不戳破谎言,画尘才来这里?她还是那么那么在意邢程,他呢,她放在哪个位置?

不管是做医生,还是地理频道的电视策划人,还是鸣盛的执行总监,他从来不给任何人看低他的机会,也从不愿居人之下。骄傲在他的体内膨胀,他抑制不住,只想痛快地泄心中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