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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姌轻轻摇头:“我今日找你来,是有几句话想同你交代。定珍夫人临终前嘱我照顾你,这些年下来,对对错错,是是非非,来日地底相见,我已经无法面对她。好在你平安康健到了今日,我总算,没有太辜负她。”

一壁说着,她微微前倾,看进淳风眼睛认真道:

“如今我最放心不下的,是你的婚事。那应仲,我虽不知他真实身份,总觉得这个名字非他本名,更有甚者,他可能根本也不来自蔚国。我隐藏身份这么多年,对这些事情感觉极准。如果他是掩了身份来的霁都,那么他的立场就很有问题。这个人,嫁不得。”

顾淳风不知该如何作答。阿姌素来细心谨慎,又有这么厉害的一层身份,此刻一语中的,她并不意外。她犹豫是否要将阮仲的事告诉她,思虑再三,终是没有开口。

阿姌以为她不甘心,继续道:

“你所说怦然,我并不真的了解。但我前二十年的人生,我在祁宫十年的所见所闻,都在反复验证同一个道理:高处须胜寒。主动也好,被动也罢,你站在了高处,就要忍受寒冷。这世间道,终究是公平的。每个人的获得与失去,其实都差不多。得到的多,失去的也多。你是大祁的公主,注定要受很多制约,因为你的身后,有家国兴衰。”

见她依旧沉默,阿姌叹气:

“这就意味着,你不一定能嫁给那个让你怦然的人。能,是运;不能,是命。看看你九哥就知道,他失去的,比你要多得多。你若不甘心,大可以待查清那应仲来历之后再作决定。但抉择之时,一定要记住你是谁,身后站着谁,一旦选择,可能带来什么后果。”

淳风盯着她半晌,幽幽道:“没想到时至今日,你还会拿家国来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