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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阿飞,是一名疾驰在城市街道的黑车司机,我每天做的,就是在享受速度与激情的同时,淡观人间风雨,笑谈众人悲喜。与其他同行略有区别的是——我不收钱。这也是同行大哥们喜欢把我的名字挂在他们口头禅后面的原因,也有部分不冷静的大哥想找茬揍我,但在看到我胸前的心脏搭桥手术所留下的疤痕之后,都选择了微笑,毕竟谁也犯不上因为抢客而搭上一条命。

当然,那道长长的疤痕跟心脏没啥关系,是被我堂哥砍的。小时候看了一部老动画片《金刚葫芦娃》,很是着迷,邻居一个坏掉渣的老头儿送给我一个小葫芦挂在脖子上,告诉我从此可以刀枪不入,百毒不侵,目射万道霞光,气冲九霄之巅。我为了验证老头儿的说法,让我堂哥拿菜刀砍我一下,本来半信半疑的我是琢磨着他比我大一点,发现疑问时大概能阻止我一下,哪知道他毫不犹豫,想都没想,直接手起刀落,那一刀从前胸直冲到肚脐眼,要不是我顽强的拿小卖部的透明胶带缠了三圈自救,我家户口本上就没我啥事了。

伤愈后,我带着我家二黑,拎着菜刀追那老头儿满村跑,那一追就是三年。老头儿本来是肺癌晚期没几天活头了,愣是被我追的多活了三年。突然有一天,老头儿对他家人说自己快不行了,临死前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想要好好感谢下帮他延年益寿的我,只不过方式有点特别:他想跟我拜把子。如果这事不办,他就咽不下这口气。他家里人直接跪在了我身前,我虽然拎着菜刀,但并不代表我不善良,于是我答应了他的请求。就在老头儿眼含热泪地对着苍天举着香念完“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之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挂了。

我对苍天说:那TM是他自己说的,我不同意。

老头儿出殡那天,我望着那口大棺材,摸着腰里别着的菜刀,突然感到万分孤独……在此后的很长时间里,我经常梦到老头儿拿着菜刀追我,一边追一边骂我不够兄弟,没跟他一起升天。直到我有一天给他烧了个俄罗斯大纸妞,老头儿才算作罢,再往后只断断续续地托梦让我没事给他烧几瓶印度神油和六味地黄丸。

也就是追老头儿的三年,让我养成了随身携带菜刀的优良习惯,但是我发现大家好像对我的这个习惯并不满意,这种态度主要体现在学校老师和同学家长身上。我爹被学校叫的烦了,问我是不是非要在手里拎点什么才舒服。我说对,不拎点东西就感觉人生很苍凉。我爹灵机一动,从他的木工箱里找出了一把生锈的小铁锤送给了我:这是你爹我小时候用的,到现在有三十年了,你放在兜里,感到苍凉的时候就掏出来感受下岁月的温度。

自此,那把小铁锤成了我亲密无间的朋友,我在锤柄上刻上了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用来驱魔辟邪保平安:偷我铁锤死全家。

鲁迅先生曾经说过:岁月如拉稀,时光如尿崩。感觉提了个裤子的功夫,就是奔三的人了。

近几年,无柳市的东南角里建起了一圈平均面积为30㎡的小户型公寓楼,因其地理位置幽静,车流量较少,房价较低,所以很快就成了部分靠下半身主导世界的男人们的天堂。首付五万买上一套,装修一把,再往里塞一个情人,比租房住酒店方便多了,进门运动之前都不耽误先吃碗肉丝面。也有很多人一买就是十几套,装修好之后对外长租短租日租,这种开房不需要身份证的地儿,无疑是偷情约P的圣地,走在楼道里都能体验到五级地震的感觉,公寓楼的生活垃圾里也基本以乳胶为主。

我特别想在楼门前题上一副对联。上联是:甜也对,苦也对,人生百味。下联是:早也干,晚也干,炮火连天。横批是:把腿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