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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与沉闷又响亮的碰撞声几乎同时响起的,是令人牙酸的细密碎裂声响。

“是玻璃不要是骨头是玻璃不要是头骨是玻璃是玻璃是玻璃!”

路上车辆的内部,对行人来说,并不是会时常注意的目标,即使去看,也不一定看得清楚。

所以那辆桑塔纳疾驰而过时,并没有行人注意到,伴随那若有若无的“咚”的一声,在前挡风玻璃上,竟绽放出一朵,由粘稠液体和细密裂纹绘制而成的,浓郁鲜艳的大红花。

本该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男人离得倒是够近,但此刻他正被粗壮暗红的触手像寿司一般死死卷住,血刺呼啦的脑袋被按在满是碎纹的前挡磨蹭,从绽放的花蕊中心被慢慢拖开,在花朵边缘刷出一道鲜红的亮漆。

玻璃早已不再震动,可头盖骨还在嗡嗡作响,拼命默念的祈祷和不知是外面还是里面的嗡鸣混杂在一起,已经变成随时可能让他失去意识的噪音。

所以他现在真的不是很关心脑壳上喷出来的血迹多么有艺术气息。

他在触手里拼命挣扎,好不容易找到一丝空隙,用上所剩无几的全部力气,一脚向左踹去。

在司机身上冒出触手前,他只是觉得司机大概是吃多了垃圾食品,腰围实在过于宽大,但现在真踢上去,感觉却完全不像一般肥仔的肚子那般柔软,反而超乎想象地有弹性。

于是前一次的嗡鸣尚未消失,他的后脑勺就又狠狠撞在了车门上。

“咳哈——见鬼,踏马的——死章鱼!你踏马的!”

他很想说点什么更有格调的话,只是刚从嘴里拼死拼活地挤出两个字,脑海便被不知从何处来的潮水席卷,化为一片空白。除了骂街和没什么营养的废话,实在没有编排出合适台词的余暇。

“乔强先生,我很失望。我以为,以您的家庭环境,一定对人类的基本礼貌知之甚详才对。”

司机两手抓着方向盘,两只手靠在刹车油门上,还有一只手卷着乔强,空着的三只手则对着乔强缓慢挥舞,同时慢条斯理地,用仿佛带着气泡破裂的声响的怪异嗓音开口说话。

乔强不是很擅长辨认司机所属的蛸科生物常用的情绪表达方式,不过他还是能感觉到,对方说这句话时大概相当认真。

也正因为如此,即使在这种状态下,他还是差点笑出声来。

明明外表完全无法以人类来形容,却以人类的语言,谈人类世界的事,难道不荒谬吗?

“哈……哈……真不好意思……没能满足你的臆想……你这,该死的,杀千刀的,八爪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