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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觉得,我实在有些缺乏特点。

体型并不庞大,也没有过于微小,感官不算敏锐也算不得迟钝,谈不上强壮也与瘦弱无缘,移动既不迅速也不缓慢,就连决定第一印象的外形特征,都没有足够出彩,或者足够丑陋怪异的地方。

非要说有什么足以为傲之处,大概就是,我运气总是很好。

还在海洋中那段时间的记忆已经变得模糊。那些没有足够的知识和逻辑性时期留下的残痕,对于已经具备了这些东西的生物来讲,并不十分容易解析。就像人类对自己还是婴幼儿时期的日常也总不会记得很清楚一样。

能够确定的是,我绝对不是186年前第一批上岸的同族之一。

先知代行祂的意志,对海洋深处的族人们发布感召时,最先被筛选的是体型足够巨大、力量和外形足以为人类带来恐惧的一批。先知当时对他自己或祂想要什么也许都没有完全搞清,总之,那强大的感召力量并不针对我们这一类普通章鱼,我那时也没有立刻做出响应。

之后一年半左右的时间里,感召仍然在持续,但符合先知最初需求的同族已经悉数回应,因此,在自然演化和先知有意无意的纵容之下,包括我在内的其他同族们才陆陆续续地爬到岸边,获得了较长时间离开海水的生存能力,并被开启了足以完全理解人类语言的智慧。

即使在这批同族之中,我依然谈不上有什么特别的过人之处,但是,我记忆中的第一件好运,已经在那时还对一切一无所知的我,完全察觉不到的时刻发生了。

上岸的路上,我遇到了一只巨大的海鸟,现在回忆起来,我想那应该是一只海鸥,但当时的我对于海水之外的一切感知都有些朦胧,况且还是深夜,连感光系统都无法正常运作。总之,那只不知名的海鸟抓起了尚还幼小的我的身体,不知为什么带我往附近的城市中心飞了很长一段距离。

第一次上岸的我感受到的是强烈的不适和恐惧,遇到这样的变化,自然拼命地想要挣脱,用上了全部八条腕足死命挣扎,可鸟爪却像台钳一样将我的触肢紧紧锁住。

之后,我又想要反过来缠住它,或者拼死攻击,让它放下我——现在想想这也并不是什么好主意,但是那时我真的很拼命地在做这件事,以至于我真的和那只海鸟在空中开展了一段搏斗。

而搏斗的结果,是失去平衡的海鸟一头撞在了一栋楼上,而我在搏斗过程中被咬断了一条腕足,落到地上之后又摔断了两条。

那时的我并不知道响应伟大存在的感召还能增强我体质和回复能力,只是在朦胧间意识到,我似乎还没死,但是在同时,我又觉得,我已经无比接近死亡了。

作为野兽的野性令我在那种情况下对生存愈发渴求,作为野兽的无知让我在那种情况下仍然没有放弃希望。我毫无意义地拖动残存的濒临死亡的躯体向随便挑选的方向前进,希冀回到那片对我来说并不算特别危险的海洋。

以物理上的距离和我当时残存的体能来比较,那个希冀是不可能实现的。

但正是多亏了那乍一看毫无意义的努力,我从楼边的角落移动到了马路中间。

先知捡到了我,并因为之前发生的种种,他给没有任何特色的我起了一个识别度颇高的响亮名号——“五指”。

以此为契机,先知得知了感召的对象已经发生了微妙改变。

这对先知无疑是一个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