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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闹过后,是离别。

虽然太爷爷去世已经三天,但是大家总有一个错觉,他还躺在那里,在可以看到的地方,他哪儿也没有去,想哭的时候,就去看他一眼,擦擦供桌上的豆油灯,把灯芯挑挑亮。

条条规规,把所有人的时间占得满满的,供饭,烧纸,念经,刚去祠堂给祖宗磕完头,回来还要商量碑刻怎么写。

送走一波客人,又来一波,亲朋好友,就这样扶着棺木,神鬼不惧,说起往事,说午夜梦回,说他笑容依旧。

然而然而,终要到了这一刻,抬着殡棺送葬去,一把火,一抔土,青岗新坟,再不能望。

也再不能,催眠自己,这是一场喜而不悲的盛宴。

江爷爷老兄弟几个,揪着棺材,倔着不让抬进灵车,江妈妈抱着姑奶奶们,哭得不能自已,儿孙辈边哭还要边劝长辈不要伤了身体。就这样拉拉扯扯了许久,终于有暴脾气的族里老亲大喝一声“别误了好时辰”,强行把人拖的拖,拽的拽,都塞进了车里带走。

长长的车队开动,留下装不下的花圈和碾落的菊花残瓣,一幅幅挽联在最后的寒冬里迎风摇曳,墨色的字迹被雨水打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