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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临寒离这一声允准,楚萧的心才稍显定了定,整个身子不顾形象与规矩地重重向后一瘫,顿时察觉到了面对天子之威自己的无力和渺小,哪怕就是在渝国面对大哥也才未有方才那种彻骨的压迫感。临寒离看似是好言在与她商量,实则在那一张笑意下所带有的是无尽的胁迫,这不是她想要的,比冷寒着脸更叫人无所适从,即使她轻轻一偏头便能看见顾焕,可是他就像是一团背影堵在那个地方,什么忙都帮不上。

她好像从始至终就是一个人在面对着天子之威。

“臣妇谢陛下恩典。”这句话倒不是违心话,方才其实是她鲁莽上前了,本就不想着如此轻而易举失了儿子的幸福,如今看来还是搏到了一些时日。

临寒离心中发出浅浅的笑意,轻声道:“也不知阿衡可有想母亲了,师娘还是去看看吧。”临寒离说完这句话便又叫了随侍的人续了茶,眉眼间立刻化作一潭春水,单纯无害,楚萧有那一瞬间几乎不敢相信那是她眼中的小皇帝,怎么会变脸的如此快,她轻轻摇了摇头,眼神瞥了一眼低头喝茶的顾焕,缓缓离了去。

楚萧一走,临寒离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抬手捻起棋子在掌心里慢慢摩挲着,笑着道:“师父,你还真是让师娘无所适从,方才见师娘是害怕的不行,偏你是一句话不说,她自然是有些六神无主了,只不过朕真的没想到,师娘就算是面对那样严苛的朕也想着要为阿衡争一争,不知这一切可在师父的意料范围之中呢?”

顾焕抬手支着下颌,抖了抖衣袖,慢慢将身子放松下来:“本就是要一个婚约的念想罢了,臣倒是真没想到她恰好如此轻易如了意。”顾焕的心谈不上多欣悦,反倒是有一些慌张。

“是师父想的周到。”临寒离说罢便抬手在棋盘上落了一字,“将这盘棋下完,朕送师父出宫吧。”此声一落,烛台上的灯火不知为何悄然闪烁了几分,微微有些暗淡,此间的临寒离心中有太多的不舍,这座孤城终究没有人能一直陪着他走下去,余下的路还是要自己独自一人面对。

“好,陛下珍重,臣愿陛下安。”

屋外天寒地冻,雪又没完没了地飘了下来,临寒离弃了辇,坚持要一路相送,一众人撑着伞战战兢兢地,送到了东华门,顾焕便不愿再送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任有再多的不舍在这一刻还是要舍去的,不然就是徒留伤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