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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卿和霞影连忙去扶,萧绎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平地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菱蓁上前去扶他坐下,众人乱哄哄去请太医,不过一刻定安贵太妃醒了来,她到底上了年纪,看得开些,反劝萧绎和思卿:“五丫头没福气,早早儿找她那早死的娘去了,你们莫要太过伤心。”又劝思卿,“你父亲的事,你也不必太过伤怀。他没受罪,一下没了,也是有福。”

萧绎心里有鬼,揩了泪,问思卿:“你兄长写的什么信?”

思卿便从袖底取了信出来递给萧绎,定安贵太妃说:“三哥儿念念,我也听听。”

萧绎展开,见信上只有一首五古并一支曲,尽是讽刺叶秀峰贪得无厌之语,于是念道:“乘险叹王阳,叱驭来王尊。委身置歧路,忠孝难并论。有客赍黄金,误投关西门。凛言四知言,请白贴子孙。”

思卿眉头紧锁,萧绎又念道:“夺泥燕口,削铁针头,刮金佛面细搜求,无中觅有。鹌鹑嗉里寻豌豆,鹭鸶腿上劈精肉。蚊子腹内刳脂油,亏老先生下手。”

念完三人都陷入沉默当中。

叶秀峰有心痹,时常发作,倒也没人对他的死因起疑,只觉得太过巧合了而已。朝里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静,既无朝会,也无人请见萧绎禀奏事情。萧绎一夜无眠,不免困顿,便说去眠一眠,嘱咐思卿不妨悄声过府瞧一瞧。

思卿觉得此时回去实在点眼,于是叫菱蓁和霞影一同回去,并告诉菱蓁道:“旁的也就罢了,书房里老爷子的书札等物你一概要看好了,收拾起来,都送到南山芷园去。”

萧绎梦中隐约瞧见了沈浣画抱着孩子走了来行礼,还穿着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时那件衣裳,盈盈一笑道:“三哥,我们这一班姊妹,都是没福的。我来时,遇见了四姐姐,她说她在两广过的不好,只是哭。我来了这里,又遇上了六妹妹,你猜猜,六妹妹说什么?”

萧绎连忙问:“老五你究竟在哪儿?六妹妹说什么了?”

说着竟然醒了,浑身都是冷汗,一抬头竟然看见打扮停当的思卿坐在一边。萧绎吓了一跳,起身问:“你没回去么?”

思卿摇摇头:“沈沅西的夫人已经进京来了。”

萧绎忽然搂住思卿,轻声道:“思卿,你哭罢。”

思卿只淡淡道:“‘情多处处有悲欢,何必沧桑始浩叹。昨过城西晒书地,蠹鱼无数报平安。’那天正好读到此处,菱蓁从府里回来,说嫂嫂觉得今天过得糊涂,把七夕都忘了,到了冬日里才想起来今年没有晒书。”她摘下鬓边梳篦替萧绎抿了抿毛躁的鬓角,轻声道:“平安没报来,怪我没有接她南苑住去。竟就……竟然这样巧。”说完两行泪涌了出来,她连忙转身去揩泪。

萧绎霎时手足冰冷紧张到了极处。难道她竟然知道了什么?

思卿挣脱了萧绎,道:“我听闻他也死了,竟然什么感觉也没有。”

萧绎盯着思卿黑亮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