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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成将她扶上马车拍了拍她的背示意她不要放在心上,待自己坐好才冲着前面的三伯说:“三伯动身吧。”

三伯应了声好咧,扬起马鞭敲了下马屁股车子便驶了出去,马蹄哒哒声和车轱辘转动的声音在耳畔交织,岑牛歪着嘴往里面缩了缩身子,肚子里一阵一阵地吼,他往旁边看了眼,眼尖地发现季成背篓里的露出来的袋子一角,很像是粮油铺用来装细面的袋子,越看越觉得像,心里一阵嫉恨,他都有好几年没尝过细面了。季成刚才出来的地方不正是粮油铺子?当即酸道:“听说季成兄弟赚得工钱比我们多多了,这日子该是好过,细面都吃上了。”

季成平日里都是自己装,被金掌柜拉着多说了会儿话就没注意,那伙计是个马虎的,把东西给他装进去就了事了,不过他家春福做得这事迟早要给人知道,低头看了一眼春福,见她脸上没有半点不快,当即笑道:“没成亲前一个人将就着,这日子怎么着都能过下去,现在家里又多了个人可不能对付着过,得仔细养着才是。”

这话听得明白的人自然懂季成不过是嘲讽岑牛不顾家,岑牛自然听不出来,将头歪向一边,酸又低地自以为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着,顺着风的方向飘远:“不过一个娘们还捧在手里当宝,□□无情,等哪日跟了有钱人,看她还能记着你对她的好不。”想起家里那个这些天蹬鼻子上脸的娘们心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在外面偷人被他给逮了,不觉羞耻反倒觉得自己是这个家的恩人,不成他回去得好好收拾一顿那不要脸的娘们。

一路颠簸,马车终于在大槐树旁停下来,漂泊在外的心也终于安定下来。季成背好背篓伸手去拉春福,春福刚要起身却被气呼呼地岑牛碰了一下,要不是季成眼疾手快,她就从马车上栽下来了。

季成对岑牛的忍耐已经到极点,将春福安置好就要去找匆匆离去的岑牛算账,春福想着没必要赶忙拉住他,急道:“算了,你和他置什么气,我看他也不是故意的。这么晚了,我们回家做饭罢。”

岑牛刚才坐得位置离三伯近,自然将他的那些话收入耳中,叹口气安抚季成:“你家娘子说得是,别和他一般见识。他这两天心里正毛躁,外人传得那些话也够他喝一壶了。这孩子但凡有半点他爹的样子也不至于将日子过成这样,得了,不说他了,都回吧。”

季成心里的火气在身边几人的劝阻下消了下去,他现在越发明白春福是他心底的那根弦,别人怎么着他都无所谓就是不能动春福,不然他准和人急。连生哥和他们两个相跟着一块回去,见气氛太过沉闷笑道:“季成自打成亲后脾气也跟着见长,咱们这帮大老爷们里就数你最疼媳妇了,我常跟你在一块,要是不学着些该挨你嫂子数落了。”

春福听得脸红不已,忍不住抬头看了眼季成,他双眼里盈满笑,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看起来柔和了很多。

却说岑牛刚进院子见自家老娘有气无力地靠在枣树上唉声叹气,四周看了看也没见春菊,顿时拉长了脸,沉声道:“娘,你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