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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识琛失笑,降下一截车窗,风吹进来神清气爽,问:“如果有别的车跟踪,你能发现吗?”

“应该能。”司机干这行近三十年,经验老到,“没电影演得那么玄乎,开车得眼观六路,挺容易发现的。”

从广州回来之后,楚识琛格外留心,却再没捕捉到alan的踪迹,是对方潜藏太深,还是停止了跟踪?

等到签约派对那天,alan会不会再度露面?

回到家,楚太太在收拾去新西兰的行李,因为不确定去多久,所以带的东西很多,行李箱都不够用了。

楚识琛顿在楼梯上,听楚太太在楼下进进出出地找东西,很急躁,时不时停下来,反悔似的说不要去了。

“小琛一个人留下我害怕呀。”

“儿行千里母担忧,哪有当妈的撇下孩子自己走的道理。”

“又怕给他添乱……烦死了烦死了……”

楚识琛不由得回忆起往事,他把母亲和妹妹送到海外避难,临行的前夜,一向严苛的母亲抱着他,伏在他胸口落泪。

战火纷飞,母亲不敢问何年是归期,他不敢许诺何地共团圆。

当时一别已成永别,楚识琛忽觉四肢无力,他听着楚太太的絮叨,扶住栏杆走完了剩下一截楼梯。

卧房的衣帽间有一只行李箱,楚识琛打算拿给楚太太用。

箱子里装着洗漱包和常用药,每次出差就不必单独收拾,楚识琛拿出来放进衣柜,一抬头,瞥见顶层一格的书法卷轴。

楚识琛将《破阵子》取下,卷轴外裹着几层牛皮纸防潮,他用力撕破,解了扎带,握着天杆展开整幅字。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

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知晓真相后再读,楚识琛仿佛目睹项明章愤然挥笔的情形,诵念出口,肺腑生寒,犹如灌进了马场的刺骨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