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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知事看学生们群情激奋,也怕把事情闹大,当即答应收回提前放假的决定,也放了杏年的舅舅,学生们离开了县衙,大家为胜利高兴,杏年的小舅妈却很恼火,她说:“老话说破家的县令,把知事得罪了,他就要破人之家,再闹这个家就完了。”蒋贤知道了这件事,把兄弟俩狠狠训斥了一通,新学期开学时,蒋贤不想让松年杏年再上学,陈蓉想了想说:“还是念到毕业吧,别半途而废了。”蒋贤同意了,但要求松年看管好杏年,他说:“你是哥哥,要以身作则,好好念书,管好杏年,不许他再惹事生非,出了事我先打你的屁股!”松年连连点头诺诺答应。

松年虽然答应了父亲,但杏年并不听他的管教,游行演讲、检查日货、贴标语,事事冲在前面。松年也只能嘴上说说,劝劝并没有什么效果,兄弟俩只差一岁半,都长得人高马大,但杏年还喜习武,有空就去天宁寺跟智能和尚练武功,别说松年一个人,就是两个小伙子一起出手,也打不过他。原先的国文教师姓潘,名毕,是清末武秀才,文化底子不行,只因与校长是亲戚,便被聘为国文教员,但上课常念错别字,同学们惧怕他那铁锤般的拳头,当面不敢吭声,只敢背后取笑。杏年不怕他,今天他把桎梏念成桎告,杏年就叫他桎告先生;明天他把沉溺念成沉弱,杏年就叫他沉弱先生,看到同学们窃笑,潘毕恼羞成怒,对杏年说:“我是武秀才,文字功底是差点,你敢跟我比比武吗?我赢了,你小子从此给我闭嘴,我输了,老子卷铺盖滚蛋!”

“好啊,我要输了,我不滚蛋,我在操场上爬十圈。”杏年说。

这一场比武引来数百学生观看,结果三个回合,潘毕都被打倒在地,威风扫地,脸上无光,只能在同学们的哄笑声中爬起身,拍拍土,去宿舍卷起铺盖走了。

吴福康家近,昨晚回家,今天吃了中饭带些咸菜回到宿舍,一进门看到松年,又靠在被子上看油画,就说:“一本画册都让你翻烂了,有那么好看?”

“这是油画,外国人画的油画,颜料多色彩好,形象生动逼真,你看这幅《天上的爱与人间的爱》画得栩栩如生,人像活的一样,你看对这画的解释是‘白色的丝裙和维纳斯富有弹性的肉体,在太阳余晖的照耀下,散发出摇魂落魄的光辉。’”松年摇头晃脑地念着。

“喜欢看女人的身体,找个老婆就是了,不花钱随便看。”

“这是艺术,是人体美,你不懂,你看这《沉睡的维纳斯》,她用右手枕入脑后,右腿弯在膝下,左手搁在大腿之间,美得像首尾回应的乐曲。”

吴福康瞟了一眼画说:“维纳斯搁在大腿间的手挪开就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