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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可以。”陶语听见沈谜谜的话,喉头哽了一下,鼻子竟然有点酸,他生出到一种从未拥有过的感受,努力地分辨这种心情究竟是同情还是难过。

“我?”沈谜谜笑笑,故作轻松地说,“我好像不行。”

她逃避似的从水泥台阶上站起来往前走去。夜幕降临,天空已经在瞬间完全被晕染成暗蓝色。沈谜谜抬头,今天晚上也布满星星,她发现自己从来不会刻意地去寻找星星,上次看星星好像还是一个多月前,陶语和她一起回家的那次。但在某些特别的时刻,才发现星星总和自己在一起。

虽然夜色深沉,沈谜谜却感觉四周并没有想象中的黑暗,她不敢离天台边太近,在距离围墙两步的距离向下看,操场的灯光、两栋教学楼的灯光、学校里的路灯,白的,黄的亮成一片,学校被照的亮如白昼。远处教学楼被分割成一个个长方形的窗子,她本来应该是那个小窗格里的一个人,而此刻她在这里,就是她所能做出的最大的冒险。

不知道什么时候陶语已经走到她的身边,和她一起往下眺望。

“沈谜谜,我要说的话有点长,你好好听。”

“嗯?”沈谜谜转头看向与自己并肩而立的陶语,沈谜谜很少从这个角度看他。陶语的背总是挺直的,肩膀张开,没有一丝畏惧。

陶语呼了一口气,用他没温度的平静声音说道:“不喜欢的事情可以不做,讨厌的人可以让他走开。你不想伤害别人,你想照顾别人,你不想让别人难堪,你不想让别人为难都可以,但是,起码不要委屈自己,不要让自己不开心。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所以任性点也没关系的。这种让步不是美德,但可能会成为对你自己的伤害。我希望你不要伤害自己,别人的想法不是标准,无论是我的、老师的、同学的、你朋友的或者是父母的。任何选择都可以,你只需要按照你想做的去做就好。”

他转头看着沈谜谜的眼睛,接着说道:“不用再保持平衡,那太累了,无论你倒向哪一边,我都会接住你的。”

“我说完了。”他看见沈谜谜还在愣愣地盯着自己,又补了一句。

还是冰冷的语气,直白的遣词造句,听上去不带什么感情的话却把沈谜谜给自己背负的一层层包袱卸下来,她竟然想用浪漫来形容刚刚听他讲话的这一分钟。原来在这个孤岛已经不再只是自己一个人,在一望无际的海面漂流数万里,她遇见了来接她的船。

沈谜谜赶紧到有热热的液体涌上眼睛,她连忙用双手捂住脸,想要在这个时刻抵挡炽盛的情感洪流,但眼泪已经争先恐后从眼眶夺路而逃,顺着手指的轮廓溢出指缝,她好像从初二开始就没哭过了,积攒眼泪的眼睛像蓄满雨水的厚重乌云,伴随着电闪雷鸣倾泄而下。

陶语看见她瘦削的肩膀也开始轻微抽动,从无声变成了小声抽泣,他像被蛊惑般地伸出手臂拉下那双捂着眼睛的手,低头去看沈谜谜的样子,红红的兔子眼,哭得皱巴巴的,脸上的泪痕在发亮,他好像很久没见过这么生动的沈谜谜了。他微微俯身,伸出手去擦她的眼泪,好像被这情绪传染了,刚才鼻酸的感觉又回来了。

沈谜谜感觉到陶语手的触感,从模糊的泪眼里去看陶语,怀疑自己是哭花了眼,那双眼睛里好像也有什么在闪烁。

陶语现在明白这种感觉了,这种感觉不是同情或难过,这种他从未有过的感情就是人们所说的心疼,是看着喜欢的人身处苦痛中时,无法自抑的那种感同身受,是对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人类从未倾注如此多关注的他,第一次感受到的奇妙牵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