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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贵人出身不体面,家世略好些的嫔妃都不屑与之交际,良贵人自然只能和出身、位份都低微的小嫔妃来往了。何况如今王氏、姜氏也算是康熙的新欢,良贵人这个旧爱虽说恩宠不减,但也要为长远打算不是么。

“如今虽只是常在,但若有所出,便可与良贵人平起平坐了。”昭嫆满脸慵懒地道。

正说着话,底下禀报说,康熙来了。通贵人立刻识趣地搁下茶盏,起身告辞,去偏殿歇息了。

康熙着常服而来,步履悠闲,他手里闲闲摇着一把湘妃竹骨的折扇。

昭嫆依依向他请了安,“今日是王氏晋封之日,皇上怎的没去延禧宫?”

康熙“哗啦”一声合上了折扇,轻轻在昭嫆雪白的额头的一敲,“朕是惦念着嫆儿的身子,才特意来的。你不高兴,还跟着酸起来了!”

昭嫆抚了抚额头,噘嘴薄嗔,“皇上还好意思说,臣妾身子不适,还不是被皇上给闹的?!”

康熙想起数日前的良夜,不免心中旖旎,“是朕太鲁莽了……”说着,他垂首附耳问道:“朕……弄疼你了吗?”

昭嫆立刻横了他一眼,满是嗔怪之意。

康熙笑了笑,将折扇撩在了炕几上,便执着昭嫆的手坐在了罗汉榻上,耳语道:“还生朕的气?朕……也是一时情动,不能把持,才会如此。”

什么情动?纯粹只是精虫上脑罢了!

昭嫆掀了掀眉毛,懒得与他计较,眼下正值午后,灼热的阳光透过支摘窗的蝉翼纱投射进来,仍晒得人后颈发烫,后脊便腻腻了出了一层薄汗。昭嫆顺手抄起了康熙那把折扇,唰地展开,便给自己扇起了凉风。

唉,这宫里团扇是够精美绝伦,可那完全就是装饰性的玩意儿,根本扇不出多大的风,还是这折扇好,扇动起来,鬓角的残发都飘摇飞舞了起来,当真是消汗。

才扇了没几下,昭嫆才注意到这扇面上的书画与众不同,上头的墨迹还是崭新的呢!

于是忙停下手,仔细瞧,画的是皓月当空、彩蝶双飞,瞧着工笔细腻,似乎是康熙作的画。不过那题词……明显不是康熙的笔迹。

那是一首十分应画的题词,纳兰容若的《蝶恋花》:辛苦最怜天上月,一夕如环,夕夕都成玦。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无那尘缘容易绝,燕子依然,软踏帘钩说。唱罢秋坟愁未歇,春丛认取双栖蝶。

绝世好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