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胰子洗手,又总说将军府的赵大人穿得跟天上的神仙似的,随便一件衣裳都漂亮极了......”赵夜阑安静地看着她。钟母从怀里摸出一个破旧的荷包,将里面细碎的银子倒出来,双手捧到他面前:“赵大人,我见得世面少,也不知道你的衣裳都是哪里买的。你能否帮我看看,这些银子能替越红买到一件漂亮衣裳吗?”赵夜阑垂眸看着那堆碎银子,经过了不少人之手,又在猪肉摊上滚过几遭,沾了油污,和腥臭味。“是不是不够?”钟母有些羞怯,“我再去拿......”“够了。”赵夜阑伸手接过她的银子,掂了掂重量,不动声色道,“这么多,都够买好几件了。”钟母半信半疑,可是见他没有多余的表情,应当不是在骗人,便放下了心,笑道:“那就好,多谢大人肯帮忙,你真是个大好人。”“我也不是什么好人。”赵夜阑将银子揣进怀里,忽然听见一声浅笑,抬起头一看,燕明庭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双手环胸略带笑意地望着自己。他不悦地收回视线。“伯母,我们还有事,就不打扰了。”燕明庭走过来,跟钟母告别。“诶,好,欢迎下次来家里玩,我给你们做饭吃。”钟母知道他们大人物要忙的事很多,也没有挽留,送到了大门口。赵夜阑回头,还能远远地看见站在门口挥手的身影,他面无表情地转回头,不知在想什么,连燕明庭抓住了他的手腕都没能察觉。重新坐回轿子里,手腕一空,原来轻微的热度忽然消失,他才低头看了一眼,燕明庭已经收回手,他也不好再追究什么,问道:“这么早就回去?不和他们多喝几杯?”“明日要上朝。”燕明庭回道,“何况时辰也不早了,你不是就寝得早吗?”赵夜阑:“我什么时候就寝早了?”“昨晚。”燕明庭看向他,“我还以为你会担心高檀的安危,担心地睡不着呢,结果没想到一回来,你早就睡死了。”赵夜阑那是为了避免和燕明庭正面对上,要等高檀给他回复后,才能想好如何面对对方,所以才装睡。他不慌不忙道:“因为我信任你的武功,一定能把高檀带回来的。”燕明庭顿时喜笑颜开:“我就知道!”“......”赵夜阑深刻怀疑此人的脑回路又在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说不准已经开始臆想到自己爱他爱到无法自拔,甚至为了他开始走向习武的道路了。“你死心吧,我不会习武的。”赵夜阑忽然道。燕明庭一惊,笑容凝滞:“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赵夜阑:“............”你还真在这么想?!两人对视一瞬,互相错开视线,各怀心思。赵夜阑懒得再搭理他这蠢人,掀开帘子一角,快到成衣铺了,便下令停轿。他将怀里揣得热乎的银子放在柜台上,掌故有些意外地看着这些脏兮兮

的碎银,难以置信是从赵夜阑身上掏出来的,她谨慎道:“赵大人,你这是只想买几块手帕吗?”“把你们这最新的衣裳拿出来看看。”赵夜阑顿了顿,轻微咳了一声,声音不自觉小了一点,“姑娘穿的。”“大人,你要给姑娘买衣裳?不怕燕将军知道吗?”掌柜难以置信地说完,就看见燕明庭从他身后冒出来,冲她龇牙一笑。掌柜的立即捂住嘴,连连点头,不再多嘴,带着他们往另一边走去,介绍道:“这些都是姑娘们穿的裙子,要说这花纹款式,咱家一定全京城是最好的,不知道二位想要哪一件啊?”燕明庭对此一窍不通,将满墙挂着的衣裳看了一遍,只觉得眼睛有些花,随后看向赵夜阑。赵夜阑随扫了一圈,没有选成衣,而是摸起了台面上的布料,最终选定了三款绸缎,吩咐道:“拿这个去定做,把里面的胫衣改换成裤子。”“什么?”掌柜怀疑自己没听清,“大人,这可是裙子,没有听说哪家夫人小姐的要在裙子里面穿裤子,又不是给大男人穿的,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还就为难你了。几日后我便来取,你若这点要求都完不成,往后就别想做我府里的生意了。”赵夜阑又摸出几枚银锭,放在台面上,便转身离开。燕明庭跟上去,笑说:“咱们赵大人还挺细心,知道越红习惯了武装,连衣裳都要特地为她定做。”赵夜阑斜了他一眼:“不说话会死是吗?”“怎么还急了呢?我这是夸你。”燕明庭笑得更欢了,“我替越红和伯母跟你说一声谢谢。”“既然要谢,就别只是说说而已。”“你想要什么?”“银子、人手,二选一,你自己选吧。”“赵大人果然不做亏本的买卖。”燕明庭环视一圈,忽然眼睛亮了一下,拽着他就往街道另一边走去,“我知道送你什么了。”片刻后,赵夜阑站在小河边,看着水里倒映的模糊身影,僵硬地举着一只糖葫芦,扭头看着大口吃糖葫芦的人,脸色阴沉:“这就是你的谢礼?”“对呀,这个多好吃!”燕明庭又是一口山楂咬进嘴里,仿佛在吃什么山珍海味一般,脸上布满了笑意,没几下就吃完了一串,又眼巴巴地看着赵夜阑手上的,“你是不是不喜欢吃?要不我帮你?”“......”如果对方不主动提的话,赵夜阑可能还会嫌弃地丢给他,可偏偏燕明庭说了这话,他立马咬了一颗:“不给。”燕明庭见他匆忙地含了一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冷淡的表皮下藏着些稚气的举动,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人,怪有意思的。”赵夜阑并不觉得是好话,背过身不再看他,可惜吃了三颗后,就有些腻了,还被燕明庭发现了。“来,剩下的交给我。”燕明庭跃跃欲试地搓搓手。“我就是扔掉也不会给你的。”赵夜阑往旁边走去,燕明庭却先

一步夺走他手里的东西,迅速咬走下的两颗裹着糖衣的山楂。“你是几百年没吃过东西了?”赵夜阑皱起眉头。“哎,从小就馋这玩意,就没吃过几回。”燕明庭含糊道,“仅有的几次,还都是在京城才吃到的。你们这种从小生活在京城,无忧无虑长大的人是不会懂的。”赵夜阑冷嗤一声:“无忧无虑?”燕明庭一顿,疑惑地看着他。“你以为在京城的每个人都是无忧无虑长大的吗?”“是我口误,自然也有些不幸的孩子,比如何翠章、钟越红......”燕明庭缓缓看向他,“那么你呢?你无忧无虑吗?”“干你何事?”赵夜阑皮笑肉不笑地说完,转身离开小河边。“我就问问嘛......对了,有件事我挺好奇的,你和皇上是如何认识的?他当时无权无势,你怎么会为他办事?”燕明庭一路跟着他,嘴上一点没停下来。街上来来往往很多人,其中不乏带有外地口音的举人,志得意满地前来京城参加春闱。经过红袖楼时,远远便能看见大门口揽客的姑娘们,薄纱披肩,引诱着客人进去一坐,有聪明的姑娘会特地挑选路过的举人,以求能跟着一起飞黄腾达。看着满楼红袖招的场景,再看看门口那些脸皮薄的少年郎们,燕明庭感慨地问:“你为何不直接参加科举呢?以你的才华,金榜题名不在话下吧?”“燕明庭,你烦不烦!”赵夜阑忍了一路,终于忍不住厉声呵斥,“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得着你来管了?!”燕明庭一静,明显感觉到他生气了,气得还不轻,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是我多嘴了。”“哟,两位公子一起来的吗?”一位漂亮美人扭着水蛇腰走过来,“要不要进去喝点小酒?我们的姑娘,包你们满意~”“不用了,我们就路过......诶,赵夜阑,你去哪!那是你能进去的地方吗!”燕明庭慌乱地喊着赵夜阑,奈何赵夜阑转头奔向青楼的背影如此决绝,只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赵夜阑甫一进去,便吸引了很多姑娘的目光,一看打扮穿着,就知道非富即贵,再一看那张脸蛋,立即一大堆姑娘扑了上去。“把你们这儿最好看的姑娘都给我叫过来。”赵夜阑说完,抛出一个钱袋,熟练得让燕明庭怀疑他是个常客,偷摸跟旁边的姑娘打听:“你认识他吗?”“认识啊。”“他是谁?”“我未来的夫君~”姑娘捧着脸笑得一脸娇羞,下一瞬也跟着扑了上去。燕明庭:“......”这么大的动静,楼上楼下都望了过来,燕明庭还顾着脸面,暗暗低下了头,只是这楼里的脂粉香气让他鼻子又开始犯痒了。“哟,这位公子是谁呀?”鸨母带着几个姑娘从二楼走下来,把围在赵夜阑身边的姑娘们都遣散,笑着看向赵夜阑,“好看的姑娘都在这了,顶好的姑娘已经有客

人了,真是对不住,要不公子你就在这里挑几个吧,一起带走都行啊。”燕明庭愣了一下,这位鸨母与他所想象的样子大相径庭,身着红衫,金珠银钗,五官甚美,姿态优雅,却不似一般的庸脂俗粉,甚至还要胜过眼前这些姑娘们。可偏偏老天不作美,秀丽的脸庞上有一道从眉骨到颊边的疤痕,好似一杯美酒里添加了几分苦水。燕明庭正觉得惋惜之时,听见赵夜阑道:“我就要最好看的姑娘,赶紧给我带下来。”“那可真不敢巧了,青烟正在陪礼部的刘大人呢。”鸨母扇着圆扇,“不知公子敢不敢惹恼刘大人呢?”“他是赵夜阑!”楼上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声。众人一惊,姑娘们也惊讶地看向他。燕明庭这下可以确定,赵夜阑是第一次来青楼了,总算松了口气。“真是赵大人?”鸨母立马换了脸色,跟旁边的人吩咐道,“去,把青烟从房里带下来。”眼见着事态越闹越大,燕明庭终于站了出来:“赵夜阑,跟我回去。”“这位是燕将军吗?”鸨母眼睛亮了起来,“真是英俊不凡呐,要不要留下来一起玩玩?”燕明庭面色微沉,见赵夜阑呆站着不动,目光一直盯着楼上的房间,索性直接把人扛了起来。“你干什么!?”赵夜阑惊呼一声,在众人的起哄声与嘲笑声中被带走了。他甚至都能想到明日京中会有什么样的传闻了。——震惊!赵夜阑不负污名,青楼抢花魁;燕明庭冲冠一怒,当众扛人回!燕明庭马不停蹄地把赵夜阑带回了府,把人放在椅子上,见他要反抗,便牢牢按住他的胳膊:“你要是再动,我可就要拔剑了哦。”赵夜阑面带愠怒地看着他,却是没有别的动作了,燕明庭这才好言相劝:“我知是我方才说话没有分寸,你气归气,别去那种地方玩啊,对你身体不好。”赵夜阑:“......”“你说你本来底子就差,能玩出什么花样来?你也不想你聪明一世,结果却牡丹花下死吧?”赵夜阑终究是没忍住,狠狠踹了他一脚。燕明庭笑了笑:“对,就是这样,有气跟我撒就好了,跑那烟花柳巷做什么?”赵夜阑:“我若是跟你撒气,你便会用刀剑威胁我。”“刚刚是吓你的,来,你尽管踢就是。”燕明庭站直身体,一副英勇就义的神情。“那你坐着,不能反抗。”“没问题。”燕明庭立马跟他换了个位子,乖巧地坐在椅子上。“你若是反抗怎么办?”“我发誓,我若反抗,就是你孙子!”燕明庭放完狠话,却见他并没有动手,而是去房里取了绳索过来,惊讶道,“你、你你这是要做什么?”覃管家听闻两位主子回府了,便带着小高和一众下人来到院里,本想商议一下老将军的忌日之事,谁知刚到门口,就看见将军被捆在椅子上,下巴被赵夜阑拿捏着:“乖乖呆着,别乱

动。”小高正要说话,就被覃管家捂住嘴,然后给大家比了个手势,勾着腰溜走了。小高:“唔唔唔......为什么要拦着我?”“你差点就坏将军和夫人的好事啦!”覃管家恨铁不成钢地说,瞧他又是个愣头青,只挥挥手吩咐道,“你们去烧点热水吧。”小高觉得将军府一点也不好!一身本领无处施展,总是被拉去烧热水!房里的两人自然听到了下人们的脚步声,赵夜阑转身去关门窗,不留一丝余缝。“你这是要做什么?”燕明庭低头看着身上的绳索,有些面红心跳,“你该不会是求爱不得,就想强逼我就范吧?”赵夜阑去桌边转了一圈,闻言回头看向他,勾了勾唇:“你总我说喜欢你,可提起来的时候笑得那么开心,到底是我喜欢你,还是因为你喜欢我呢?”燕明庭笑容一顿,似乎被这个问题问懵了,大脑有一瞬间停止了思考,连带着身体都微微发麻。待赵夜阑缓步向他走来时,才听见心脏重新跳动的声音,比对方的脚步快多了。赵夜阑的五官逐渐清晰地呈现在他眼前,他喉结微动,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表情茫然又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期待,正要开口时,却在见到他手上拿的东西时,瞬间大惊失色:“你拿着熏香做什么!快把那玩意儿放下!使不得使不得啊!”燕明庭整个人都在椅子上挣扎,赵夜阑微微一笑,淡定从容地点燃了好几只熏香,在他周围摆了一圈:“敢反抗,你就是我孙子。”“啊秋!赵夜......啊秋!我跟你说......啊秋!我要拔......啊秋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