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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京福不知道这是一场命中注定的邂逅,也是一生躲不开的孽缘。

天与地,乾与坤,富贵与贫穷,从来都是对立的,也没有交集,这场梦境成了谢京福永远的漩涡,扎进去再也出不来了。

他等着夏天来了,到西郊的水边找寻那蓼蓝。蓼蓝开花的时候,如粉红色的麦穗,一串串,由于不可逆转的饱满而坠得低头。叶片也很美,他一片一片摘了下来,和红楼梦里的贾宝玉一样,开始捣碎那些自然的恩赐,绿色的枝叶,按照书上所说的古法,加入了生石灰酵,又过了很多天,看到蓝色的泡沫浮了上来。他心头雀跃着,这场人与自然的较量,超越了往日里钻研珐琅的坚笃,自己如同神魔附体了。等到那晒干的蓝泥终于化成粉末,他又添加了甘草、木槿和无患子等本草用来固色。

等待大功告成,他对自己的父亲说:“上次给珲贝子府里送去的珐琅器听说有个双耳瓶磕歪了,叫我过去修整一下。”

“那个瓶子我亲自看过了,那形状很圆滑,除非是人为摔的,怎么可能会歪了?”

听到父亲这话的时候,谢京福人已经到了门外。

天气很热,他一路赶得也很急。春天虽然过了,但是盛夏正在万物峥嵘之际,想必还是用的上。

珲贝子府一如既往的冷清,一只芦花鸡不知道怎么从笼子里跑出来了,正仰头“疙瘩疙瘩”一边叫,一边溜着。内院里,传来令人心痛的哭泣声:“我额娘再不救治,怕是熬不了几天了!阿玛,为什么您还要去赌?您可先去借些钱先解了燃眉之急,如果您不好张口,我去求求叔伯们帮忙!”

“树要皮,人要脸,让人家知道我傅家的格格抛头露面出去借债,成什么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