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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风声肆虐, 呜呜狂啸着穿过重重垣屋房舍。满院阴沉肃杀, 昔日花草蓊郁、绿意盎然的花园只剩几株枯木,零星瘦石散落在墙角, 蔷薇花架簌簌摇动,虬曲的枯萎花藤攀附在枯木上,萧疏冷寂。

天边搓棉扯絮,雪花奔涌流泻,落在瓦片屋脊上,静寂无声。一转眼, 院内已经累起一层薄薄的积雪。

丫头关好门窗,回到脚踏边坐定。火盆里的木炭烧得通红,烟气出丝丝细响。拔步床里间帐幔低垂, 连最不起眼的缝隙前都围着几道屏风, 确保不让冷气侵入床榻,火盆烘烤着狭小的病榻, 床前温暖如春,丫头在火盆前坐了不一会儿, 鼻尖上冒出细小的汗珠。

帐内时不时响起一两声压抑的咳嗽。

丫头听着断断续续的咳嗽声,眼圈微红, 大夫已经暗示过舅老爷和舅太太,让舅老爷为小姐预备后事。小姐从小体弱, 一直多灾多病,大家早预料到会有这天。可姑爷去武昌府参加乡试,一走就是几个月, 至今未归,难不成小姐连姑爷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吗?

那小姐未免太可怜了,生母早逝,生父冷漠,继母不慈,继姐跋扈,唯一的同胞兄弟夭折,也就这几年嫁给姑爷后才能露一露笑脸,可老天爷却连这点小小的福气都要无情收走!

有人推门进房,风声裹挟着雪花灌入正堂,丫头小心翼翼掀开帐帘一角,往外窥看。

来人身量高挑,剑眉星目,头戴一顶绢布浩然巾,身穿一袭乌黑大袖直领鹤氅,披着满身寒气,入得正堂,低头拍去肩头雪花,回身关上房门。

他生得英武不凡,本该是个朝气蓬勃、气宇轩昂的男子,但他却神情萎顿,眉头紧皱,眉宇间愁色难解,显然是满怀心事,举止投足中,带着挥之不去的抑郁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