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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宿舍的舍友们,欢迎了王峻山的到来。他们一共四人,加上王峻山成了五人。五人中除了他和杨旭阳是正式生外,其余均是自费生。人人坦诚地不设防,不稀罕将咸菜锁在箱子里。

四名自费生舍友交着高价学费,全然不把咸菜当成私人物品。他们甚至会从家里抱来一大罐油卤腐,或者将一大袋的白砂糖,当成白开水的添加剂,调成糖水喝,敞开了享用,不藏着掖着。王峻山到了新宿舍,每天依旧保留在宿舍外头吃饭的习惯,但至少不觉得人与人之间的信任甚至比不上一瓶酱菜。

整个宿舍最大的特点,是不喜欢外出读书。他们对王峻山拿上一本书外出到晚自习时间回来的做法,表示理解。为此,王峻山很是感激。舍友的包容与接纳,让他感觉亲近,多了一种天然的安全坦然。

解决了宿舍问题,令王峻山烦恼的还是如何填饱肚子。食堂涨价困扰着像他这样的人。捏在手里固定厚度的饭菜票,成了精打细算的必修课。可无论如何计划,每个月总有断粮的时候。他要么计划着回家狠狠吃个饱,抵上亏空;要么计划到了周末的两天,啃一两个大馒头,再喝上一大缸的白开水,填饱了肚,泡在运动场上。可越打球越饿。实在饿得跑不动,他拿上书去了学校外头的田野。田走完了,就上山。至和省了不紧不慢的一整天,不想饭菜,不用看着食堂咽口水。

秋季凉爽了许多。王峻山增加了上山的次数。山野里鸟语花香的静谧,让他暂时地放下了焦灼与忧虑。不紧不慢的读书,一行一行的书本内容被啃个精光。合上书本,再看一眼舒适的异乡山区风光。偶尔有野果,或者山地里的蚕豆,他去吃个半饱,让肚子翻滚着没有油水的滋味。

一个周五的晚上,他夹上本书,上了山。山头之上,是一个小山包。上山的村民特意开出了阶梯一样的坡坎,让人不费力。

正在拾级而上,前方多了两个人影。走近了,是一老一少的祖孙俩。

小女孩拎着一只桶,满脸通红。桶晃动着,不时磕碰到她小小的脚,显得吃力;老人稍稍上前些,人到了坡顶,站在小山头上喘着气,慈爱地看向小女孩。王峻山脚步快,赶上了小女孩,书本一卷,腾出手来,接过小女孩的桶,再抱了小女孩,爬上小山头,交给老太太。

老太太拉了拉头巾,两眼微合,往王峻山胸前划了一个神秘的符号,道:

“保佑你,我年青的先生。”

小山头静谧而安详。一转身脚下是镀了夕阳金黄的建筑,揽上怀里的晚霞;脚下是芬芳泥土的山林,响着归巢鸟儿的啾啾叫声。

美景伴随着课本的点点滴滴,镌刻在了王峻山的脑海里。

一段时间后,王峻山偶尔感觉头晕。刚开始有同学告诉他,你这是以为水土不服。于是,他趁着回家,让三婶包了点家里自留地的土回来,捻一点放进水杯里,泡上水喝。

这招不管用。下午的体育课,秋老虎暴虐的太阳在头顶明晃晃的,远处多了带着哨声的鸽子飞过。抬头看天,天空见不到一只鸽子。他胸闷气短,稍微活动后,喘得厉害。一使劲,眼前金星乱冒。他不知道自己出了什么问题?在下蹲休息一会后,全身乏力,脑袋闷沉沉的,、多了发热的感觉。没办法,他往学校的医务室和隔壁卫校的医务室里跑,打过几次小针,不管用。医生给了用上点滴,嘱咐他养足精神,感觉会好一些。

困乏挥之不去,

他全身上下没有一丁点的力气。班上的体育委员不能再当了。他不能体力不支仍要去带操。辞了几次,王玉文不表态。选班委是头等大事,王峻山身体不好的理由,或许只是暂时的,不是更换体育委员的理由。没有办法,王峻山只好不再打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