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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口气上了五楼。金局办公室在最高层,朝南的大房间。轻轻扣扣门,无人应答。重重敲了敲,还是无人应答。我再一次发出信号给杨华,心里在呐喊,别唱歌啊,你倒是接啊,接啊!可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始终没有出现,急促的嘟嘟声不知趣地鼓动着耳膜。

我在办公室门前来回,太阳穴突突的,满心都在爬蚂蚁,总不能直接打电话给金局吧?越级汇报可是大忌。我想起杨华说过局办公室是负责外来采访的主管部门,就打了电话过去。办公室主任在,说通过市局帮我联系杨华。又告诉我先稳住那两个记者,在情况没有调查清楚前不要轻易答复。她现在就赶过来。我不住地点头,办公室是我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我回到大厅,中年男子拧紧眉头,把头顶上湿气都拧干了,不耐烦又上了一层。扛摄像机的小伙子一见我来,恢复成兵马俑的巍然峨然。话筒和摄像机的准星重新瞄准我。我瞥向对面,郑欣已不知所踪。

我努力制住呼吸,气都不知道怎么喘,说:“不好意思,科长现在不在,我也不清楚谁是承办人员。我已经联系了局办,办公室主任很快赶过来。您看……能不能先等等?”

“我们接下来还有个采访,等不了。”男子虎着脸,又说:“科长不在,那局长呢?”

我默然不语,不愿回答更不知怎样去答。

“局长不在?”中年男子从脏腑深处发出一声逼问。

我在镜头前不情愿地微微点头,努力控制升降幅度,使之趋近于零。零就是没有,至少镜头里看不见,至少我希望看不到。

“行吧,知道了。回头你们领导会来联系我们的。”

甩下这句话,两人离开。摄像头离开身体的那一刹那,我像被掏空一样跌进椅背,所有在神经上忙忙叨叨爬行的蚂蚁一下子死光。头降下来,目光乜呆呆盯写字桌上的枣红纹路。我一动不动坐了五分钟,意识慢慢跟上来。“行吧”什么意思?他不相信我的话?“回头你们领导会来找我们”又是什么意思?他认识金局?方才情急之下也没留一个联系方式,他怎么知道领导回去找他?

余光里,郑欣来了,带着如释重负的表情:“伊拉跑了啊?刚刚,刚刚,我去厕所了。”

我不想理她。去厕所,多么完美的理由。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要上厕所,谁又能不让你去呢?我管不了他们轻轻地来,更管不了你悄悄地走。

半小时之后,办公室主任到了。我同她说,记者等不及先走了,又把详细情况讲了。杨华知晓时已下了班。她打来电话询问情况,我平复一下心情,一五一十同她汇报。

“记者什么时候走的?”

“大概三点半,我没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