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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满金市。

雨后宁静的清晨,仿若一切都是新的。窗外小鸟吟唱着清脆歌声,时轻时响,若隐若现。早醒的佐伯,早早来到了诗怡的家门口,手里准备了新鲜的牛奶与豆浆,还有包子面包什么的,他不清楚小女孩的喜好,干脆一下都买来了,他们所有的经济来源都来自于,不过并不心疼,还扬言道让佐伯带小姑娘去逛逛街买几件新衣裳平复一下心情。

对,这就是他今天的任务,还被酒馆老板叮嘱一定要办好。

佐伯透过微风感受着自然的气息,他喜欢清晨的雨,夕阳的风,还有深夜的星空,都是那么寂静温柔,既能让人舒缓心情,又能看看这世间的景,在日夜颠倒的生活中,只能凭时光匆匆而感受那些短暂的宁静,因为生活如此,他们都只能在风雨兼程中不停地奔波忙碌,来而往,归又去,如果不在这一座城市,必定又在去往另一座城市的路上,即使雨再大,风再猛,也不是停歇的理由。

姑娘住的小区很旧,旧到可以用破破烂烂形容,在这座城市里,它有20年存在史了,是城市中最早建成的小区之一。

除了居民楼,小区里还开有商店,饭店,理发店,不用出门,一应俱全。有家理发店还颇有名,佐伯曾在短视频中刷到过,小区外这座鲜活的城市里不少时髦女性,挎着印满logo的手包,踩高跟鞋,打花阳伞,千里迢迢,以迟疑的姿态摸索进来,就是为了寻觅这家传说中的理发店。

大概这里实在不宜做生意,许多一楼的商铺都选择搬走了,新开的一家餐店,开张海报直接盖在之前的龙虾店的旧标语前,风掀起半张海报,吃龙虾送啤酒的广告词又冒出来了。

停车棚一角,是家裁缝店,煤炉摆在门口人行道上。炉上有时坐水壶,有时坐着炖锅,冒着热气。开店的夫妻俩,有小五十了吧,女的高大朴素,男的白衬衫灰裤子,衣缝熨得笔挺。经过时,感觉那是一幅永远不会改变的画面,一个俯身在工作台那里裁剪,一个坐缝纫机前锁扣眼,有时女的抬下眼皮,看一下外面炉子上的动静。这一搭眼,好像就嗖嗖飞过许多年。

商店旁的犄角旮旯里,缩着一个配钥匙修伞修鞋的小铺子,一个白炽灯泡垂下来。佐伯见人把坏掉的伞递过去,他说,喔,伞骨很好的,现在找不到这样质量的了。

顾客很高兴,像遇见知音,回答,是啊,是啊,买了十几年的伞了,丢了可惜。这样黑乎乎的角落,这样昏黄的白炽灯光,这样的一问一答,都有错觉,一种弄堂巷老年代慢时光的错觉。不大一会,修好了,才两块钱。没生意时,他就着那盏灯看报纸,厚厚一叠都市报,手里翻得哗哗的。隔壁商店的人打纸牌,大声喊他:

“三缺一哎,来玩两把!”

这座城市,老旧小区就像文物,正慢慢消失,在那里面出没的磨剪子哎锵菜刀,卖煤球,修纱窗纱门,收长头发辫子的老式吆喝声,也将随着它们的消失而慢慢消失。

平房,以及低矮的楼房,正被改造或者逐渐推倒,四面废墟上,涌起越来越高的楼房,或许这些人在奔波的时候偶然回头,仰望着,就像看到,沉默的群山。

当佐伯走进这里,又想到那必须用门禁卡出入的新居里,为所有窗户挂上密不透风的窗帘时,他不知道会不会很想念,曾经的生活?

他其实大可以直接找个机会从窗户飞进去的,虽然在这个忙碌的清晨,

小区内已经充满了烟火的气息,但没有实打实的监控设备,是不容易被发现的。

佐伯还是觉得呆在门外静静等待更显诚意,便吹了一口微风,这阵温柔的风从窗户溜了进去,她围绕着女孩打转,像是电风扇一般,睡梦中的女孩略感到清凉,嘴角露出弯弯的笑容,周围的蚊虫实相的跑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终于来了。

“大师叔叔!”

“我就知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