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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情,江彩也听阮元提起过。阮承信不愿为官,也不愿阮元过多结交官府。杨禄高更是见了官府人员,躲之唯恐不及。若是阮承信真的执意不放阮元出去,即使江春力劝,恐也无用。一时不好言语,想了片刻,方说道:“夫子,其实你想得,确实很周全。但要是想多了,或许一个大好机会,就这样错过了呢。要是夫子实在犹豫,不如过几天之后,去问问爹爹,问问你以前的几个先生,或许大家一高兴,就同意你去京城了啊?”

阮元笑道:“能有你这样聪明,又这样幸运的夫人,这辈子啊,我也没什么遗憾的了。只是夫人,我若真的去了京城,你可怎么办啊?难道又要过几年,还生不出孩子?”

“我陪你一同去便是。”阮元也没想到,江彩回答的如此坚定。

见阮元沉默不语,江彩道:“夫子,你在担心什么啊?总商行馆那边主事的,算是我伯父,他自幼最是疼我,又怎么能亏待了我?再说了,嘻嘻,你要是早点中了进士,或许……或许我们明年就有孩子了呢。”

阮元听江彩这样说,自然也更加向往京城,道:“夫人,京城路途遥远,要走一个月水路,夫人身子,可受的住?”

“你都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江彩听阮元的意思,已是渐有了前赴京城之心,她也未曾去过京城,想想或许再过些时日,能去一个更大更有趣的地方,自然非常开心。想了想又笑道:“只是啊,今天爷爷这样一来,不免有件事没做成。”

“夫人是……想做什么?”阮元笑道。

“重阳糕啊。明明眼看着,你粉都筛好了,我那边都做上了,可是你这一出去,爷爷拿了家里的糕过来,厨房那边,我就都搁下了……唉,那些米粉就这样浪费了呢。”

“哪里浪费了,等明天了,我们再做一个。”

“那你可要过来和我一起做。可是……”江彩想想,道:“重阳糕嘛,还是重阳节做比较好。你和我就这样一起,一起做糕,吃着也开心,那可是只属于我们两个的糕呢。”

“好,等来年重阳,我们再一起做。”

九月之初的扬州,温暖依旧,又不失阵阵清风。风吹桂花,香飘阮府,阮元和江彩也不再言语,一起享受这安谧的夜晚。

对于这时的阮元来说,进京考会试、中进士,还是很单纯的“上报皇恩,下安黎庶”之举。他也想象不到,那个自己心目中何等神圣的朝堂,将会在不久的未来发生什么。

这时谢墉的江苏学政,已经任满,谢墉收拾已毕,便准备北归。途中正到了江宁府,便去了朱珪临时下榻的官邸。二人在朝中也颇有交情,此时一聚,自然倍觉快慰。

这次倒是朱珪先开了口,道:“金圃兄啊,你这一任学政,小弟是真心佩服,这届江南生员,说的上才华出众的,怎么也有一二百人了。小弟前几日取录之时,想着不得不再黜落一百人,也着实心痛啊。”

谢墉笑道:“石君可是谦虚了啊,我看你那举人榜里,可有不少我熟悉的生员呢。山阳汪廷珍、阳湖孙星衍、武进张惠言……哈哈,这一两年在江苏,这些人的名头可不小呢,都是士子里公认的后起之秀!石君这一榜下来,一网打尽!论慧眼识人,还要数石君啊。”

朱珪道:“听说金圃兄在督学的时候,特意找过一位生员,帮着你取录试卷。不知那人,可在这一榜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