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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珠近来愈发惧怕天玺帝。
从前,天玺帝还传他侍寝时,他憎恨着天玺帝,每一天过得都是暗无天日,恨不得在床上把天玺帝杀了。
那时候因着有亲密关系,他并不十分怕天玺帝,甚至还敢违逆天玺帝的意思,在半夜里救过一次燕煦。
自天玺帝不再碰他后,他离天玺帝越来越远,距离远了之后,只觉得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越发阴晴不定、天威难测。
未知的东西总是让人惧怕,譬如此刻,天玺帝坐在御案后面,面色晦暗地望着他,英珠不由自主地双腿发软。
天玺帝随手沾了朱砂,在折子上批了一个“驳”字,见英珠还愣在那边,板着脸停笔,将饮饱红墨的笔搁在砚上。
朱砂汁水滴落,天玺帝一双冷漠的薄唇抿着。
英珠感到铺天盖地的压力,慌忙过去。
路过明忠时,明忠对他暗示地眨了下眼。
意思是天玺帝今日不高兴,正在气头上,多加小心。
英珠暗自记下,走到天玺帝身边,见天玺帝坐得端直,他本能地就跪在天玺帝脚边,颤抖着身子,用脸颊轻轻靠着天玺帝的膝头,努力克制发抖的声音唤:“皇爷。”
天玺帝没应他。
英珠用力地咽了咽,改口唤:“陛下。”
他身为奴婢,平时都喊天玺帝皇爷,只有在床上才像后妃和大臣那样喊陛下。
天玺帝这才应他:“乖。”
乖。
这个字让英珠陡然毛骨悚然,天玺帝在床上尽兴时,喜欢一遍一遍地说他“乖”,这个字把那些凌乱的床笫之事一骨脑儿全拉扯出来。
英珠猝然抬头,恐惧又哀求地望着天玺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