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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芳于是仔细地想了想,“《洞仙歌》或者是《阳春白雪》。”

他轻笑一声,伸手过桌,双指微弹她额头,“烛芳未免太看得起我。”

这一弹虽然不痛,但她还是下意识地捂上额头,“难道不对吗?”

“对也不对。或是《洞仙歌》,不得已也或作《广陵散》。皆是一时心绪,一首曲子要用来形容一个人,哪有那样简单。”

刘介言罢,施然地双手抚上琴弦。

烛芳见他指或勾或挑、或拨或按,潺潺琴音从他指尖淌淌泄出,初时还泠然如诉,后来锋刃忽出,铮铮然如铁甲相击,自带一股豪气和愠气。

不得已吗?她似乎从未见过他不得已的模样。至少在这之前,他从来就是一副从容得不行的模样,连人间的帝王都拿他没办法。

烛芳目光从琴上挪开,望着他的脸。

这张脸初见时惊艳过她,眉眼如画,秀雅绝伦,就连天上的神仙都比他不得。只是那双浓黑幽深的眼眸,里头的情绪她从来看不懂。

忽地劲风大作,他墨色发丝随风扬起,白玉似的栀子花瓣也被这阵风吹卷得满庭四散,其中就有一瓣飘落到了木琴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