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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之间的关系,比她预料得更坚实、紧密,甚至透着近乎绝望的固执。

他几乎是用本能去救李淳一的。

女皇在原地枯坐,不远处跪了一排举子。他们刚从击鞠场上下来,额头甚至还冒汗,但此时却个个脊背生冷,生怕女皇大怒。

女皇的确怒火丛生,这些人竟敢算计到这上面来,实在胆大包天!但怎么治?怎么查?难道将今晚的举子们都重新黜落吗?月下击鞠是科考传统,危险与刺激并存,诸人心知肚明,何况球场上无君臣,亲王上场更没什么好顾忌,出现这种事全可推给意外,想追究也无法深究。

诸人屏息不言,火光将女皇的脸照得一片肃穆。她安静得可怕,眼眸中一点波澜也无,教人摸不清她真正的脾气。

她身后坐着的元信此时也不开口,先前一直撺掇李淳一上场击鞠的那位南衙将军也不言声,都是静观其变的模样。

忽有一举子上前,又噗通跪下,额头磕在冷硬地面上发出咚咚声响,连语声都打颤:“某该死,请陛下降罪。”

这时候纪御医急急忙忙跑了来,悄悄与女皇禀道:“殿下手折了,肺大约是有些挫伤,亟需静养。宗相公更严重些,骨头断了,一时恐怕醒不来,全看造化。”

“务必救回来。”女皇闭目又睁开,冷冰冰地下了命令。老实说,出于私心她很想看宗亭就这么死了,但她见识过当年桓绣绣去世后关陇那一场闹劲,可以想象万一宗亭死了,关陇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眼下要稳,实在不宜节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