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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从来没有抱过幻想。小学时她常常偷偷给父亲写信,告诉他自己考了一百分,去参加了数学竞赛,长了个子,裁了新衣。小学毕业时她还给他寄过学校里写的命题作文,题目就是《我的父亲》。那时候她多天真,以为自己够努力,够优秀,爸爸会为她骄傲,可每一次写信都是石沉大海。最后一次写信是初中毕业,她告诉他她中考成绩在县里名列前茅,考上了重点高中。她所要不多,无非是爸爸说两句鼓励的话,甚至什么时候得闲,来看看她,哪怕是远远看一眼也好。这次写信父亲倒是有了回音,没有只字片语,只额外寄来一笔钱,替她缴纳高中学费。

从那以后她没再写过什么信,也不再抱什么幻想。

阿姨从来不在她面前提起她父亲,大概怕惹她伤心,现在竟然说起来,而且深深叹一口气,说:“我看你还是回去看看他。”

她不想听,也不想问,低头提起筷子,笑着顾左右而言他:“先吃饭,好久没吃到阿姨做的肉饼蒸黄鱼了。”

阿姨静默片刻,不顾她的抵触,还是继续说:“他年纪渐渐大了,听说身体也不好。我也到了这个年纪,大概猜得到他在想什么。他也该是时候为身后事做点安排了。”

这话她听在耳里尤其刺耳。她低头用筷子一根根挑着黄鱼背脊的暗刺,冷冷说:“我不缺什么,他的东西我什么也不想要。”

“傻孩子,”阿姨的语调也急起来:“我懂你怎么想。可你这样你那个后妈岂不是正中下怀?你爸爸这些年生意做得这样大,你后妈最好你们父女两个永世不见,这样她儿子好继承全部家产。如果你妈妈泉下有知,怎么会咽得下这口气……”

她迅速扒完碗里的饭,逃去厨房洗碗,才算了结这场谈话。

晚上贺宇川打电话来,她还问:“你有没有特别恨的人?……也不完全是恨,也许是因爱生恨的人?”

他“嗤”了一声:“因爱生恨?那我能恨谁?你?问这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