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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负霜的眼里,这一幕称得上是滑稽了。

此时的院子里,范红与钱桃花这对婆媳,正相对着磕头哭嚎,时不时还诅咒谩骂,中间的孙爱军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大队长威严。

他像扎马步似的微微屈膝,双腿跨立,站在婆媳俩的中间,神情尴尬惊惶,双手无力地摆动,嘴唇哆嗦着,半天也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又气又恼,不知如何是好。

农历二月的天里,气候湿寒,呼吸都会出现白雾,而孙爱军却硬生生急得额角冒出了细汗。

从负霜的角度,正好看见他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汇拢,聚成一颗豆大的汗珠,划过孙爱军深深的抬头纹,缀在他凸出的眉骨处,将落不落,令人焦灼。

正如此刻情境,钱桃花婆媳已经发展到面对面跪着,指手画脚地相互赌咒发誓骂祖宗了。

二人脸色通红,唾沫乱飞,飞扬的水滴分不清是唾沫星子还是汗珠,她俩一件一件翻着旧账,出口的脏话不用过脑,秃噜着就出来了。

看来平时没少积攒婆媳矛盾,记忆力也不错,几十年前的鸡毛蒜皮的事都能随时拎出来说道说道。

她俩正在争辩着范红生三儿子坐月子的时候,钱桃花到底有没有苛待儿媳,俩人吵得不可开交,嘴角都出现白色泡沫了。

负霜、孙卫兵、丁艳艳和孙家兄弟都围在小院的边缘,呆愣地看着钱桃花婆媳俩的表演,大夏被奶奶和祖奶奶激烈的对骂吓哭了,范双喜把她搂在怀里小声安慰,两人退回厨房,努力降低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