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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点四十,夜已经深了。本就不怎么热闹的城区愈发安静,零零散散的几幢居民楼里也灯光寥寥,连路灯都已休息。巷子胡同中一身素色短袖、短裤,带着口罩的男子正弯着背、低着头匆匆走过,浓云掩月,看不清他的长相。

到了一处郊外,月光终于撕破云层,投了下来。那个早已摘掉口罩的男子,左手提着一把染血的尖刀,脸上竟缠着厚厚的绷带,裸露在外的只有眼鼻口。

能止小儿夜啼模样的柳烛此时正站在庐紫路和天山路的交口处,提着刀静候着公交车的到来。身处郊区,四周是空旷的郊野,齐腿高的野草深处是一株株高树,在黑暗中隐蔽着身形,如在暗中窥探的猎手。

道路远处的光影一阵模糊,柳烛再定睛望去,一辆公交已经朝他的方向缓缓驶来。这车不像城市中的公交般色彩明艳或印满广告,而是通体灰黑,说是灰黑其实并不准确,某种意义上它也称得上色彩丰富:

有些地方漆已磨损,裸露在外的车皮布满了棕红、深黄的锈迹,如同人身上的皮癣,车底部更是因为常年潮湿的原因,自下而上爬满了深绿苔藓。公交越驶越近,柳烛都能看到车头处的几次碰撞留下的凹痕,以及碰撞处因油漆脱落而剩下的黑斑。

这么一副年久失修模样的公交驶来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无声地停在了柳烛的身前,哐当一声,前门开了。

柳烛提刀的手紧了紧,吸了口气,走上前去,进入了车内。

司机是一个中年秃顶大叔,发现有人上车,将头转了过去。

柳烛有些意外于司机看起来如此正常,他已经提前知道这车有专属车票,自己显然没有,但那个未知存在应该不会颁布必死的任务,说明没有车票也能上车。

因此他毫无坐车要给钱的觉悟,理都不理那个司机就往里走,摆明了要做霸王车,那司机也没拦着,见柳烛径直入内,又默默扭回头去。

柳烛提着刀走在过道上,暗中观察着车内的乘客。

此时的车内还略显空旷,最后一排似乎躺着一个人,很没有公德心地占了半排座椅,头朝里,上半身都被遮挡住,只露出穿着磨旧牛仔裤的下半身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正在睡觉。车内中后段都是双排座椅,此时零零落落坐着几个乘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