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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常说“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但依旧有人,栽在“酒”“色”两个字上。

上回咱们说道,因我帮温庭韵破了一石三鸟的奇案,这小子要请我到酒肆好好吃上一顿,不跟他客气,我们二人一路到了这扬州城里著名的花月楼。

远远看去高高的彩楼欢门特别醒目,这花月楼虽是间民营酒肆,但也有酿酒权,格调却也不低。

温庭韵说:“这儿的琼花露味道极美,名闻海内,欧阳修任扬州知府期间,曾赋诗赞曰:琼花芍药世无伦,偶不题诗便怨人。曾向无双亭下醉,自知不负广陵春。”

顿了顿他又说:“但是此间第一嘛,还要属这云液酒了。”

我不懂酒,不过放眼望去,柳汀花坞,游桡画舫,棹讴堤唱,缙绅士人,多集于此,眼前尽是繁华,却也让我想起了上次与孙大元一起在东京樊楼吃酒的情形,相比之下,这扬州的花月楼却也不差。

边说边走,我们二人已至这花月楼门前,不想这楼前还有题诗:画鼓清箫估客舟,朱竿翠幔酒家楼。四城列屋数十万,依旧淮南第一州。

来不及感叹题诗华美,门前迎客的歌妓已经围了上来,巧笑争妍。夏月茉莉盈头,春满绮陌,凭槛招邀,这架势怕是要将我身旁之人分食了去,我赶紧伸手拦阻,将温庭韵护在身后。

好不容易摆脱门前的莺莺燕燕才入其门,沿主廊道约百余步,便到南北天井。廊道两侧皆是小阁子包厢,向晚灯烛荧煌,上下相照,浓妆妓女数百,聚于主廊槏面上,以待酒客呼唤,望之宛若神仙,此时我心里只恨当下不是男子!

此时店中已是摩肩擦踵,人头攒动,除坐台的美貌歌妓,还有上门擦坐的小鬟,不呼自至,歌吟强聒,以求支分。

楼上客人或凭栏远眺,或坐着饮酒,旁边有一名挂着腰鼓的妙龄少女正在唱着曲儿,这应该就是不请自至的擦坐艺人正在为酒客展演才艺了,也不知她这一曲能换得几个赏钱。

此时前引小二已招呼我们上了二楼,温庭韵特意选了靠窗的小阁子包厢,我倚窗坐下,才发现面前食案上摆放的餐具皆是银器,奢靡之风不逊樊楼。

温庭韵坐在对面带笑问我:“想吃什么,随便点。”

我深知他只是我爹的门客,请我来此吃上一顿,怕是要倾家荡产把老婆本都赔干净了。此时让我点菜,我却有些不忍。

可小二侍立在旁正等着写菜,我还真有种刀架脖子,不得不点的感觉。我假装随手翻瞧菜谱,实则偷眼瞧他,发现温庭韵与那小二谈笑风生与平日并无二样,心下想来,他是真心待我,便也放心点了。

我刚要开口,忽听窗外吵嚷成片,又有妇人尖叫大喊杀人!不由得探头去瞧,只见河上飘来一具死尸,这还是其次,心中也不免叹了口气,想着总算有个由头帮自己省下好些银钱。随即也不管那小二什么表情,起身拉起温庭韵便朝楼下跑去。

待我二人跑到堤边,挤过围观的人群,楼上所见的浮尸已被人用竹竿拉了上来,瞧死者装束是名男性仆人,致命伤口在头颈之间,伤口割痕并不齐整,人已被水泡的发浮,但尚可辨认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