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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点,燕子身披白袍,站在贫民区东部的一间仓库门外,拢了拢耳边的头发,伸手敲响了木门。两下重的,两下轻的,三下重的。

须臾,一块赤色的墙砖被挪开,一双眼睛透过墙洞看着燕子,说出了今天的口令:“十二月。”

燕子气定神闲:“自噬的长蛇。”

墙砖被塞回去,木门拉开一道小缝,刚好能让人进来。燕子闪身进入,门又关上,发出轻轻一声“咔”。

这间仓库整体由红砖搭建而成,经受了多年的风雨,墙壁上生长的绿苔与青草便是它的墙灰。它曾经是商人堆放货物的公共仓库,战乱起后商人数量大幅减少,这处仓库便也被废弃了。

这厚重的木门是用仓库里堆着的一些几近腐朽的集装箱做成的,外表不怎么样,强度更是一般,只能勉强遮风挡雨而已。

但对于里面躺着的人们来说,能有一个让他们不受风雨侵袭的住所,已经足够了。

这些人都躺在麻袋裁成的麻布上,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发着烧,嘴里喃喃地说着胡话。

空气里弥漫着药味。不少裹着和燕子一样的白袍的人在伤患之间走来走去,询问着他们的情况,时不时给他们喂一些药。

“哇——哇哇哇——”

澹台在这里换下了宣讲的乞丐服,穿得和其他人一样严严实实,洗得干干净净的棉布罩上露着一双严肃的眼睛。他正给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复位脱臼的手臂,孩子的母亲在一旁担忧地看着。她的双眼红肿,显然是刚哭过一场。

“好了。”

他站起来,对孩子的母亲郑重地说:“下次记得看好自己的孩子。”

母亲没有说什么,按着还在哇哇大叫的小孩的脑袋,对着澹台深深鞠了三个躬,这才离开。

“老师,戴先生给你的东西。”

“噢,多谢。”澹台转身,见是燕子,接过她提着的袋子。“他下注又赢了一把,运气不错。”

燕子没有接话,无声地看了一眼周边躺在病榻上的人:“人似乎又多了一些。”

“只要战争还在继续,人总会越来越多的。”澹台叹了口气,朝燕子摆摆手。“过来吧,我们上课。”

“教室”建在仓库二楼,由一盏手提式魂导灯照亮,光线算不上明亮,但好歹能看清用作“课本”的、废旧报纸上写的字。澹台在这里教授医术与星象学,他不收学费,但要求学生在这所“医院”里工作一段时间。

燕子来时,教室里已经有了不少穿白袍的“学生”。他们面前摆着写了油墨的报纸,眼睛齐刷刷盯着走进教室的澹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