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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时分,天地间似是拉动了大风箱,风呼呼啦啦的响,接着是哗哗下雨,一个时辰后风停雨停,河塘田野开始起雾,似滚锅之汽滚滚不断,塞满了街道河流田野。

天蒙蒙亮,雾气还很浓,皇塘街上的鱼行已经开门,一身鱼腥气的渔民,把筐或篓装的鲜鱼倒在鱼匾里,或摆在鱼行屋内的砖地上,一个挨着一个。鱼很新鲜,不少鱼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头尾在动,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有的干脆弹跳到地上。

鱼行老板是个宽脑门大个子,胸前系着棕色皮围裙,手提着盘秤给赶早买鲜鱼的人抓鱼、称重、收钱、记账,带鱼腥味的一双手干着活,一张大嘴说着喊着,忙得不亦乐乎。

住在荆家祠堂和碉堡里的日伪军入乡随俗,天刚亮也出来买鱼,张厨子挑着筐来到鱼行门口,后面跟着一个日本兵和一个皇协军,他们肩上都扛着枪。他买完鱼没有走,日军小队长木村爱吃鲶鱼烧豆腐,今天还没有买到鲶鱼,他想再等等,看看后来的渔民会不会捕到鲶鱼。他背靠西墙角堆在一起的门板上,从腰间拿出烟袋,装满一锅烟,点上慢慢地抽着,眼睛向东看着,渔民都是从停在东边大河边的船上来。

一个身材高大的小伙子,头戴个没顶的毡帽,从东边走来,他走到张厨子面前问:”等人还是等鱼?”

“等鱼。”

“等什么鱼?”

“鲶鱼,你有吗?”

“我船上有。”

“为什么不拿鱼行来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