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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司祭在看到莫梁生离开之后不久也离开了,荒原相当混乱,出现十品以上的战力并不稀罕,真正危险的是“他”的到来,天机老人曾预言了很多,但人间只有三位无法估测,会将事情引导致不可控,一位现在在谪仙城,常年看守天门脱不开身,一位行踪不可控,但只会记录,不会干预,最后一位本不应出现在此处之人因灾厄的异动到来,反而成为了最大的变数。所以,他需要亲眼看到莫梁生被诱导至无法干预荒原的地方,比如,镇压灾厄之地。

大司祭走之前吩咐留下的达尔候着,同天机老人一并多四处走动走动,看的差不多了再去见他。很多事情,只有见过了才有资格说话,最起码想见他得闯一次荒原,哪怕是谁的掌上明珠,哪怕是十品之上的大人物,荒原长眠的十品之上从来不少,哪怕不靠三千玄甲,他们本身便可长年同巨神争锋,当年的唐国确实可以压着他们打,但唐亡了,现在的王朝,都自顾不暇了,他们不趁虚而入,只是打打秋风,已然是看在君上的面子上,想要继君上之位,那便要让他看到资格。

老人推着四轮车缓步走入了营地,也未理会达尔不紧不慢的向前走,嘴里轻声细语:“想要走荒原,得先见识见识黑潮,这事宜早不宜迟,你们在这儿呆好了别跟着。”不知多少年前,灾厄泄露出来的力量染入北地潮汐,随潮而涨,应汐而落,成为了周期性扑击陆地墨色浪潮,每至涨潮,终有以人力捍天灾之景为抵此黑潮侵蚀陆地而战,当灾厄之力染至大地,侵过荒原,脱离荒的镇压范围后,灾厄终归会脱困。

三千玄甲,尽为此而来!

以杀人技可杀人,以天象可战天灾,以弑神技弑神,以军势捍黑潮,普天之下各有专精,有人练的是极致的杀人术,以正刑罚,有人以勾连天地引动天象,以平天灾,有人练的是极致的弑神技,斩尽干扰人间之神,而玄甲军最擅以三军之势而战,君上为此而亡,那三千玄甲,便皆为此,而来。唐国的规矩,外敌来犯,先死国君,后死军伍,次死百官,最后死黎民,玄甲未灭,何以犯边!

闯荒原者,观黑潮,见玄甲,斩异族,祭荒天,今日他们便要先去见见黑潮。

不知何处一人腰间悬着一壶薄酒,单手提着三尺剑似喝多了似的歪歪扭扭的踏着步子,口中哼着小曲,海水疯狂向后倒退,露出海床和干瘪的骸骨,那骨并不全然是人的遗骸,有些明显不属于人类,夕阳映在荒地上看上去一地血一样的醒外,一席白袍玉冠摘下腰间酒壶洒然灌了几口,冠玉般的面庞也被映出血色,丹朱色的唇轻启:“闲来无事,可来勾栏听曲儿!”

血红色的光与那不知何处传来的唱曲声交杂在一处,曲并不高明,反倒有些像醉后即兴所为,调也不知跑到了何处,只是迎着那倒卷而回的黑色浪潮冲去,一时间四处皆是响起:

战王南,死王北,

王之北方是故乡。

问王归不归,

王曰:

客死异乡。

战城东,死城西,

城外遍地是稻香。

风吹浪滔起,

阵阵稻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