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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哥一觉醒来,已临近中午,他昨天熬到夜里两三点,见没什么事儿,就到值班室的长椅上躺下了,换班后,他早饭都没吃,半睡半醒着梦游到了宿舍,直到快吃午饭的点儿才被饥饿的肚子喊醒。

飞哥草草洗漱,换了身衣服,想起昨天晚上本打算给她去个电话,奈何实在是太晚了,怕打扰到她休息,于是作罢。他到食堂吃过午饭,抬脚便往办公区走,半道儿想起来宋昊昨天给他说过今天休息,不必去所里晃悠,故又掉头回了宿舍。他正上楼,碰见昨天一道值班的辅警,打过招呼,辅警问他下午有什么打算,还给他推荐了几个本地的好去处。

飞哥到了寝室,给相近的同学去了电话,发现他们都没有第一天就上岗的说法,“怎么着也得先缓缓,休息个半天,熟悉熟悉地方在工作吧,哪有刚去就让人值夜班的道理?”他们都为飞哥打不平。

飞哥却不以为意,多做一天事就能多学一点、多积累点经验,自己孤身一人,本地又没什么玩伴,还不如投身于为人民服务中去,免得时间多了容易伤春悲秋,空添无谓的思恋。正说着,飞哥突然又想到要给她去电话,于是换了便服,打过招呼,往昨晚巡逻的公园去了,他要给她也看看江南初春的景色。

到了地方,飞哥掐着她下课的点儿给她打了个视频过去,他满心欢喜、充满期待,抑制不住要同她分享这有别于北方风雪的春天的气息。飞哥坐立不安,仿佛有毛毛虫在心头蠕动着,刺得他心里发痒,他憧憬着电话接通的那快乐的一闪,等了很久却只等来了一声沉闷的“嘟”——视频被挂断了。飞哥倍感失落,他大力地踢了一脚地上的碎石,以发泄自己的不满,但随即他又安慰自己道:“或许是老师拖堂了,也可能是她在自习干脆就没带手机。”

飞哥像一个水快烧开了的壶,闷闷不乐地绕着湖边走了一下午。好在天气够好,景色也明朗,徐徐的春风替他拂去了大半不愉快的心情,他望着天边飘散的风筝,忽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欣慰感。

晚上,她给飞哥回了电话,解释说自己下午在图书馆,手机静音。他们天方夜谭地聊了许多,分享了各自的近况——她也在准备着实习,已经联系了不少地方,只可惜都是本地的企业,想必是来不了南方……

入睡后,飞哥做了个好梦,他悬着的心安定了下来,觉得在这生活三四个月也还不错,至少比在学校受到无处不在的约束要好。

第二天,飞哥跟着去下到了社区,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辖区内还有一所大学,离派出所不到两公里。走上校园的林荫小道,看着来来往往的同龄学生,飞哥嗅到了他前所未闻的自由的气息,他羡慕而贪婪地记录着眼前的一切,好像只要把这些印在脑子里,自己也就经历过了普通大学生活似的。

如此过了几个星期——值一天班、休息一天、再有一天去社区搞各种排查或处理值班留下来的一些案件——飞哥显而易见的瘦了不少,他整天萎靡不振,吃饭走路如行尸走肉,只是机械地执行大脑不假思索下达的简单的命令,刚来时候的那种神气被无休止的鸡毛蒜皮消磨殆尽。

所长注意到了飞哥的异常,体恤地劝慰他说:“我们所就是忙,往年还有不少学生被派下来实习,大家把工作分一分,一个星期还能休息个两三天;也许是太苦了大家都不愿意来,今年就只给我们分了你一个,想必你肯定是你们学校的人中龙凤,降大任于斯啊。要不我给你批几天假,你去调整调整,整天闷着个脑袋也不是个事啊,要是累病了我更负不起这个责。”

飞哥摇摇头,苦笑着说:“我还好,还能干,年轻人这点累都受不了以后还怎么工作?我就是刚来还不太习惯作息,过几天生物钟适应了就好。”

一天飞哥正在低着头往所里走,他刚去给旁边小区的大妈上树抓回了跑丢的猫,手臂上隔着衣服被猫猫拳打过的红印痕还隐隐作痛,突然被一个看起来年龄相仿的女学生挡住了去路。

“你……你是警察吗?”女学生看飞哥衣衫褴褛、神色颓然,虽穿着制服,仍不敢确定其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