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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寒离的语气并没有惨杂着责怪,那清浅的声音里有那么一些无辜,他虽然不那么了解帝王之术,或者说没那么熟练,可是他是知道的,方才师父的意思就是要塞上官家的姑娘给他,不明不白的就想要塞给他。

顾焕脸上含着笑握着酒盏,伸手理了理临寒离的袖口,然后轻声道:“陛下,你是一国之主,要什么没有,如今臣塞一个女子给你,你不还是可以轻而易举地拒绝吗?所以啊,这没什么,你都能机智化解,朝政以后也要试着去分析,不可再逃避了,若是避开,臣不知道零国的朝堂会变成什么模样,臣扶植姬家就是为了在朝上制衡上官家,盛家与臣有姻亲关系,陛下日后就看着提拔吧,怎么说臣在朝六七年也是夙兴夜寐。”顾焕说着便开始卖弄情怀了,一双眸子带着些真诚看向临寒离。

皇帝看着顾焕这副样子,心里不免有些失落:“师父,朕自认为自己不是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一路上被你们众人推了上去,朕哪怕是到了现在也不知道到底该如何作为,你说你要离开,朕想过许多法子要留下你,但是渐渐的又觉得朕是没法挽留一个诚心要走的人。”临寒离敛了敛眸子,低头看向自己的明黄色衣摆,然后怔怔又道:“既然如此,不如就让师父欣然离去,闹得那般僵反而不好看。”

顾焕不知道该如何说,这么些年他亲眼见着临寒离是如何依赖他,每次他的建议都会被他采纳,斟酌几番,对他的信任也是直直相看,真到了分别的时候心里还是不舍的,在他的眼中,他一直都还是个孩子,时而任性、时而乖觉,很容易被满足,从未拿他的心计去算计他,这样自然是值得他顾焕做一个纯臣。

“陛下,臣还有一些话要说给你听,臣走之后,千万要派暗线分布在上官家与姬家的身侧,如今看来他们两家皆是对彼此不满,互相牵制制衡才是最好,背后也要防止他们有些小动作,只要一发现他们有什么异心,陛下你要当机立断,即刻斩草除根,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心慈手软!臣本想让陛下收了那上官家幼女,臣私底下已经查过了,这女子有经世之才,性子又比较内敛,于你在后宫是大有裨益的,陛下的后宫人少,但是皇后性子软,不谙世事,只愿守着那个位子去过一辈子,臣想为你寻个知冷暖的细心人,能好好开解你。”顾焕不知道打心底里是不是早就将临寒离当做自己的孩子看了,一心都在为他打算着,谁知道他根本没有要接纳的意思,提及此,顾焕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来,心中觉无奈。

临寒离并未想到如此深的地步,只觉得也许是师父觉得他后宫凋敝想多添些新人进来,而他在情爱事上并未觉得有什么必要,故而当机立断就甩手送她去修筑书阁了,这么看,说不定这上官姑娘心里是非常不满的。

“啊,师父,我倒是没有想到那般多,事已至此便就这样吧。”临寒离也是要面子的,摆了摆手,示意顾焕就将此事揭过吧。

“罢了罢了,臣一切以陛下为先,陛下觉得成那便成,臣还有一事相求陛下。”顾焕说着便缓缓将酒盏稳妥放在榻几上,行了个跪拜礼。

行此大礼,临寒离一惊,立刻便要将顾焕扶起来,嘴上轻呼着:“师父,你这么做是为何,没有你,朕可能早就被朕的王叔杀了,你于朕而言早就不是臣子了,更多的是将你视为亲人来看。”

顾焕稳了稳心神,道:“臣希望陛下能佑顾家满门荣耀,若日后顾家子孙真有不敬之处,也请陛下能留他们一命,臣敬谢、万死不辞。”顾焕此番无疑是在为顾家求一块免死金牌了,他这般离去,当真不知道零国朝堂会发生怎样的变化,他在,还能保着顾家,他不在,难免就会有有心人在陛下耳边吹些冷风,长此以往,顾家必遭陛下猜忌。自温夕嫁给了盛珞,他顾家与盛家的关系便早就不同,更像是站在同一边了,这些他都没法轻易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