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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头者低头,看着地上俯面倒地的男人,用脏靴子踢踢,然后眯着眼往上看去,房屋两旁都没有窗户,只有倾斜厉害的歪屋顶,终于有些好奇地感慨:“嘿,伙计,你是自己掉下来的?”

当然,他不指望这个男人立刻给予回应。

无辜的路人穿着讲究,光是包裹身体的斗篷都值得几枚金币,领头者余光看他不甚在意地蹲下来,任由流光刺绣的长袍落在地上,就这样和自己一起研究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家伙。

路人从斗篷下伸出一只珠光宝气的手掌,手非常细腻,修长而匀称,没有任何老茧,但这不是珠光宝气便可形容的,雇佣兵用武器自卫,冒险者用强健身体持久野外生存,对方那三枚明晃晃的戒指——只有魔法师才会以此来武装自己,领头者打量的眼神随即转为敬畏,不敢再如刚才那样随意。

心里也明白,这个路人与男人没有丝毫牵扯。

路人的手指点了点,领头者顺从地帮忙将男人翻过来,这位从天而降,穿着丝绸衬衣的男人更像是被寻仇滋事,衣服划破成了碎条,右腿被利器打断,白色带红的骨头从肉里破出,这是最严重的暴露伤口,按理说这种热天气没过一会儿就因污染腐烂溃疡,这个却又像是用来某种手段短暂地处理了下,形成了奇怪的伤口敞露而不流血的局面。

就好像稍微给冷冻了下的肉。

“咦。”路人靠得更近,斗篷下的长发便掉落出来,黑手套捏起男人的手腕,两人在手腕内侧同时看到了某个印记,类似几个三角形叠在一起的盖戳图案。

路人摩擦了下,没有抹掉痕迹,上面的炭灰已经牢牢镶嵌在皮肉里。

领头人简短地搜身,没有发现任何证明身份的东西,没有一分钱,甚至连人手一份、随身携带的入城许可也没有,这下他可纠结这家伙到底是不是危`险`分`子。

“送到安置屋,”领头人看到男人尚有呼吸的起伏胸膛,知道这种伤还没到达要害,暗自说这小子运气得很,“也许等他醒来就能知道,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路人站起来,拍拍手,原本表露出来单纯的模样变得锐利而矛盾,碧绿漂亮的翡翠眸子透露出令人信服的诚恳:“我在城东的裙倒巷,那里还有空房间可以收留他,如果你能相信我的话。”

领头人求之不得,说:“这是他的幸运,请问您是——”

那人勾起嘴角:“我叫佛西,一名正在旅行的魔法师。”

领头人摘下自己的头盔说:“祝您在这里过得愉快,先生,我叫奥帕,随时愿意为您效劳。”

“谢谢,非常感谢您对这个城市的尽心尽力,我们才能拥有如此平稳的治安。”

男人被搬到床上后,像是身体突然醒悟要产生点匹配的反应,来势汹汹的高烧让他神智不清,佛西在桌边捣药,就听见男人难受地呻``吟,又因为断腿和捆绑而钉在原地不能动弹。

他歪着身子去听,男人像是在呼唤什么,不同的名字在口中轮流交替,没有半点参考价值,只有被固定在床边,用皮革拴起来的右手才是佛西更感兴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