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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燕宁居然从他身上看出了那么些属于孩子的执拗,像犯了无心之失的孩子,执拗,委屈。

一定是她的错觉。燕宁想。

她耸了耸肩“你知道在我们燕国有这么一句古话么。”

“是什么”

“君子论迹不论心。”燕宁说。

“是么”半晌,牧轻鸿肩膀轻轻动了动,似乎是在笑,他自言自语道,“你说得对,做了便是做了,没什么可辩解的。”

牧轻鸿提着灯,又往前走了两步,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后天是燕国太子的葬礼。”

“你”燕宁无言,她以为之前牧轻鸿提出为太子敛尸,只是嘴上说说罢了。

燕宁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干脆直白地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让自己沾满鲜血的良心好受一点么还是为了让我原谅你”

“为什么”牧轻鸿摇摇头,自嘲道,“我做这些,并不是为了忏悔,不是谋求得到你的原谅。我只是”

我只是想为你做点什么,仅此而已。

他把最后一句未能出口的话掩藏在风里,提着灯笼,缓缓向前行去。

这一次,他再没停下脚步。

燕宁整整一夜未能成眠。

算上梁王反叛那个令燕宁心力憔悴的夜晚,她其实已经有两天两夜没有合过眼了。

但她仍然睡不着。

床榻上方的小窗口,其实只是一个很小的通风口,既无光也无月,只偶尔有调皮的晚风钻进来,吹拂过她的脸颊。

燕宁侧躺在踏上,看着通风口那黑漆漆的小洞,忽然开始认真考虑,能不能通过这个小窗口逃出去。

这显然是毫无逻辑的,但她控制不住自己飘絮一般的思维,一会儿想到牧轻鸿离开时的背影,一会儿又想到梁王、长孙皇后和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