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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摸是肉眼凡胎所见有限,呈现在画上失去了妖的精髓吧。

她心虚地点头,从他手里借来细看,说:“可我从未听过二姨生病的消息。”

他道:“谁没有秘密呢?有时候面对最亲的人,反而不好意思讲出心底事,面对全然陌生的人倒容易得多。我那位室友生病住院的事被她妹妹知道了,她妹妹连夜杀到这里,将她骂个狗血淋头。”他不知忆起什么,整张脸在阳光下显得神采奕奕,“那位小姐凶极了,每天来都没给我室友好脸色看,我却知道她们的感情是真的好。”

他望着速写簿出神,仿佛画中伫立着一个世界:“等后来熟络一些了,她们也跟我说了一些真真假假的故事,但总爱拿我当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孩。我明明也没比她们小多少啊,怎么就不能懂呢。”

沈歆翻动画簿,里面是形形色色的人,或坐或立。他画得很随意,有的细细描摹出脸上的每一寸肌理和细纹,有的则只勾勒了轮廓的大概,可画中人的动作神态皆拿捏得惟妙惟肖,能从稀疏的线条里窥见整个人的样貌。她一一浏览过去,发现画簿靠后的部分被撕掉了许多,成了堆在垃圾桶里几个被揉皱的纸团。

她闷闷地说:“有一个……人,他也总觉得我什么都不懂。”

觉得她什么都不懂,一直把她当小孩又哄又骗地护着。生怕她遇到危险,跟随她出现在所有地方。知悉她成精以来的所有事,却遮遮掩掩地搪塞他的从前。就连害怕什么,都是随口扯谎骗她好玩的。

一点都不公平。

说不定他正躲在附近的某一个角落看她笑话呢。

积蓄已久的委屈劲再度涌上鼻腔,她吸了吸鼻翼,将这份堵塞呼吸与思考的坏情绪憋回去,下定决心:“我今天不要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