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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下了好几天的雨雪终于停了,浓云后吐出几缕光丝,像是瑶台银阙上不小心打翻了神光,令凡人心驰神往。

在这神光的怂恿下,人们渐渐走出锁紧的房门,打开封死的店铺,露出久违的舒然神色,继续着只有凤都才配有的悠然生活。

一切都恢复如常,所有的阴悚与痛楚,所有的恐惧与猜忌,所有的暴雪与狂风,都在十月的最后一天,这个灵香观算好玄烈皇帝入殓的时日,与棺木一起,等待着永远的深埋在那座肃穆宏伟的皇陵里。

陆烟宁跟随着一队身着白色官服的宫廷乐师走进了萧氏皇陵。

几日前萧庭赐了她太乐府乐正一职。

这职位虽不高,但却可顺理成章借着为长公主奏乐的幌子常常出入翠微宫,倒是十分掩人耳目。

陆烟宁对此是没有异议的。虽然她很是讨厌宫廷乐师必须要穿戴的那一套死气沉沉的官服,但一想到有不少的俸禄可拿,便立刻笑脸盈盈的谢恩了。

她琴技不错,本来以为在太乐府是不难混的,可没想到这里偏偏是个论资排辈的地方。

她年纪尚轻,又是新来的,按太乐府的规矩应从最低等的乐使做起。可谁知道萧庭直接封了她个从八品的乐正,成了除太乐府府卿之外权利最大的人,这可让府内一众老乐师心生不满。

这群老乐师自是不敢找长公主的麻烦,于是便将矛头对准陆烟宁。

其中资历最深也是态度最恶劣的叫沈昌勃。此人年逾古稀,侍奉过两朝皇帝,是太乐府的老人。

今日为玄烈皇帝入殓奏曲本应当是他担任主琴,可一早府卿大人却突然下令改为陆烟宁。这下可把他气得跳脚,当众便骂陆烟宁出身低贱,目无尊卑长幼,还说她是使了下作手段才骗得这乐正的位置。

陆烟宁看着他年龄大,每每起冲突时都是能避则避。

可今日她早饭没吃饱,肚子咕咕叫,一想到还得在这大冷天坐上许久,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吃上东西,心里就莫名的生气。

“今日送殓要弹《行隆》,张大人到底是年轻,不知道此曲的难度,竟然让不知名的乡野村姑来做主琴,当真要笑掉大牙。”沈昌勃阴阳怪气道。

他说的张大人就是太乐府府卿张司年,年龄也是不大,二十七八的样子,琴技虽然平平,但除了有一双异瞳显得有些怪异外,样貌可算是十分出众。

除此之外,他还能说会道,一张巧嘴哄的宫里的贵人们整日笑脸盈盈,时间久了像太乐府府卿这样的闲职便也一并哄来了。

这样的人来掌管太乐府,太乐府的老头们自然也是十分不满,几次绕过他上奏陛下,指责他的不是。但张司年是皇后钦点,后宫的娘娘们又人人为他说话,玄烈皇帝再敬重这些老乐师,也不至于为了他们得罪了整个后宫。于是驳回了他们的请求。

他们闹了几次,见没有成效,只好放弃。但人前人后却还是对张司年多有龃龉。

张司年再不行,到底是琴曲世家出身,太乐府的人再看不上他,还是愿意尊称一声“张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