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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因为这是她的世界,林晚秋的背景设定与她本人很像,她的举动也未能让其他人起疑,估计是世界自动抹平了一些bug。

林晚秋称要小憩一会儿,独自一人待在房中,瞥见旁边书架上的书,决定翻翻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线索。

书架上都是些诗词歌赋、志怪奇闻,而涉及当世制度、堪舆疆域之类的寥寥,林晚秋翻来翻去也就找到两本,一本叫《南周风物志》,另一本还只能算作沾边,大抵是前些年哪位肱股之臣的手札、日记之类。不过对她来说,有总比没有好。研读完先头那本,大概心里有了数,这个世界大多是她脑补了但没完全展现出来的世界观,对她来说相当友好,正翻开第二本,林山月这巧带了晚膳过来同她一道用,瞥见她手里的东西,下意识地和她闲聊起来。

“你不是说什么‘堂堂郑公,君子其外,小人其中’,以后再不瞧他的东西了么?”林山月让女使把餐桌摆好,又亲手将各样菜式放在林晚秋面前,又把盅里头熬得热腾腾的汤来端予她手上,顺势接过手札覆在床边,“先把晚膳用了。”

林晚秋刚看了大概三分之一,虽然有些字生僻晦涩,句子也是文言文,不过好歹她大学专业虽不十分过硬,但也糊弄得过去,懂了个七七八八。手札作者郑廉,文采斐然,的确不错,只是字里行间隐隐透露着一股道听途说、歧视女子的味道,她也读出来了,放在现实社会,那就是个实打实的公知键盘侠,还是最容易破防的那种。

“谢谢姐姐。”她拿起汤匙喝了一口,香味醇厚,一定是细细熬了许久的,油花也篦得十分干净,胃口大开,一口气喝了大半碗,这才接林山月的话,“闲着也是闲着,随手翻翻罢了,等我这回看完,估计是要扔了的。”

林山月轻笑了声:“说来也怪,这郑公偏偏生了个洒脱开明的儿子,我前几日听了些市井流言,说卧川先生就要回京了。”

“卧川”林晚秋端起碗来遮住大半张脸,没让酝酿思虑的神色漏出来,暗自回忆了一下,想必就是她曾设定的一位配角郑潜,字卧川,年纪已经算是中老年组了,除此之外,由于还没写到,她也没了多的设定,“莫非郑先生是回京支持皇后的?”

林山月点点头:“正是呢,郑先生一贯开坛讲学、教授传承,从来都是不避男女,如今女子科举大局已定,郑先生自然是要回来坐镇的。”

林晚秋放下碗来,倾身用筷子夹了菜,放嘴里嚼完,突然觉得不对劲,问道:“说起来,今晚怎么不见父亲?”

“父亲本该下了朝就回来的,被那群相公叫去东宫码人了。”林山月说到这里也觉得好笑,“乌泱泱一片,紫的红的夹着绿的,不少都是皇后党的人,还有好些临阵倒戈到皇后或几位公主的,当然也有咱们父亲这种凑数的,一溜烟全往东宫探病去——这哪里是探病,分明是又要把太子气个好歹的。”

林晚秋听了没憋住,朗声笑出来:“哈哈,想来那太子刚吐了血,这会又要气血两亏了。”

林山月凑近她,把声音放小了些:“可说呢,以为只等着大内敲钟便唾手可得的皇位,现如今一下就变得岌岌可危,换了谁不难受?往后如何,还未可知呢。”

两姐妹一路聊到林知回府,林知换了衣服便来看她,林晚秋央着他给自己讲今日东宫见闻,一来是打听这位“云舟”,二来是分析如今朝中局势。不过看来她这位爹还是官职低微了些,只有几位宰辅跟太子说上了话。

南周职官,大体可以参考北宋元丰改制后的职官制度——元丰改制,崇文院职事归秘书省,省职振举,统掌图籍、国史、天文历数、祭祀祝辞。长贰设秘书省监、少监各一人,其属官有秘书省丞一人,秘书省著作郎一人,秘书郎、著作佐郎各二人,校书郎四人,正字二人,另还有别称为“馆阁官”。(注1)

不过淮安公主还守在东宫,大有不照看到太子病愈不走的架势,听淮安公主和几位宰辅说,太子今日醒倒是醒了,只是还没跟人说几句话便又晕过去了,似乎是脑子有点不清楚了。

原本就不稳固的储君之位,又一次雪上加霜。

其实林晚秋根本没在文里塑造林知这个小角色,只是简单想了想林山月的出身:父亲官职不高,但是才学上佳,家庭和睦,父亲也没有续弦或妾室,一直独立着长大,年近二十还未嫁人,算是“大龄剩女”了都,不过她并不在乎这些,一生只想游历江湖。

林知显然是那种虽然人缘不错,但十分透明的小角色,哪里都有他,又哪里都看不见他,他并非举足轻重,更不是声名远播,就是一个隐忍谋生的小角色而已。可这一次,林晚秋第一次认真打量自己笔下的小角色,林知生得端正,气质方肃,又确实是个很好的父亲,突然就变得立体起来,突然觉得他不应该是自己笔下一个随随便便蹉跎的工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