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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季还未真正来临,风里已经带上了复苏的味道,路边栽种的道旁树也被吹拂得冒起了绿芽,已经到了深夜,人声廖落时分,正是虫鸣鸟欢。

因是停在树荫下,宾利并没有被路灯的白色光束照耀,驾驶座的车窗被降下三分之二,一点红色的烟在黑暗里无声的燃烧,昏红的光晕落在那只夹烟的手上,微曲的手指修长匀称,干净的手指修剪得体,烟雾升起,那只手就像是暖玉一般,绝滟却不妖。

手指轻抖,点点烟灰掉落,被风吹走。

烟一点点地燃尽,手主人的注意力却在别处。

比如后座那个低着头,嘀嘀咕咕数钱的小女人。

温慎之支着头,饶有兴味地从后视镜上打量着他的妻子,其实也看不见什么,身上穿的礼服是他准备的,蹬掉的鞋子也是他买的,至于脸,小女人专心地数着那几个皱巴巴的红球,用一个圆润温柔的发漩对着他,发饰有些眼熟,再细猜就不是绅士的行为了。

云倩倩将掌心皱成球的红票票掰开,一点点地捋平褶皱,眉头微蹙,红润的嘴唇张张合合,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嘀嘀咕咕,白软的手井井有条地票子叠在一起,终于耸着肩眯着眼,享受地抬起头大吸一口空气,就像是一只吃饱饭的喵咪,眯着眼享受午后温暖的阳光。

其实一上车,云倩倩就察觉到,有一道目光黏糊糊地追着她。

应该是温先生派来的司机没有见过世面,她这样的样貌,确实是张扬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