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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安素的目光显得有些木讷,从下至上,落在杜航脸上后停顿了许久,才回过神儿似的“啊”了一声,“你收拾好了,那咱们走吧。”

她放下杯子,说话的同时穿过了那道门,正当她继续往前走,要绕过杜航身边儿的时候,后者突然伸出手,稳稳地攥住了她的手肘。

奇怪的位置让她不由觉得有些不自在,其实这种不自在从刚才开始就有增无减,就好像隔靴搔痒一般,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烦躁。

杜航不知原因,只能放软了声音去猜:“等久了?”

成安素摇了几下脑袋,压根不想去看他,只闷头想继续往前走,偏偏杜航就是不松手。不仅如此,仗着他自己力气大,杜航一拉一拽,反倒把成安素拉到了自己面前:“你到底怎么了?一大早的?”

此时,成安素才终于抬起头,目光望进了杜航的眼眸之中,不知为何,后者竟然从她如此平淡的一个眼神,读出了好几种情绪来。有委屈,有烦闷、焦躁,都是一些不好的情绪,但很奇怪,这种情绪又不像是冲着自己来的。

为了避免两个人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再次僵化,杜航松开手的同时退后了半步,但仍旧挡在成安素的面前,不让她过去。

“昨天没睡好?你到底怎么了?”说话间,杜航自己都没发觉,他的眉头不自觉地也皱了起来,垂在身侧的双手无意识地虚握成了拳头,好像…成安素情绪中的烦闷传染给了他一样。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成安素低下头来,用拇指和食指掐着鼻梁骨的位置,闭着眼睛又叹了一口气,这才冲杜航摆了几下手:“就是感觉闷得不舒服,走吧,出去走走,透一下气,可能会好一点儿。”

按说,她不该是如此喜怒无常的脾气,偏偏今天就是觉得心口像是堵了块棉花一样,不仅闷,还别扭地要死。

换鞋的时候,成安素忍不住歪着脑袋用肩头蹭了一下自己的耳背,一个没站稳,金鸡独立的那只脚踩在了另一只鞋上,这一下她再伸手去扶墙壁恐怕是来不及了。

一直留了一分心眼给成安素的杜航立刻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踩着还没系鞋带的鞋猛然往前迈了一步,稳稳地将成安素扶住,架在了怀中。

“怎么回事儿?”如此多的异常,让杜航不得不警觉起来,他拉着成安素,让她在玄关放着的小凳子上坐了下来,自己则单膝落地跪立在她面前,“哪儿不舒服?还是生病了?”说着,杜航伸出手,用掌心在她额头试了一下。

“也不烫啊?”另一只手落在了自己的额头上,杜航垂着眸子等了几秒,成安素并没有发烧的迹象,甚至她额上的温度还没有自己掌心的高,“是有什么事儿?”

如果说先前杜航只是怀疑,但现在看到成安素这幅样子,他越发肯定,成安素是遇到了什么事儿,才会反应如此失常。

相反,被拖着在凳子上坐下后,成安素不停地深呼吸着,希望能像肺腑处堵塞一般的感觉驱散走,当杜航的掌心贴上她的额头时,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原本总是在她大脑中不断闪烁的,那个游戏中无法选择的按钮的影子终于有所松动,随着额上温度的点点渗入,就像是春日里的风,将漫天遍野的蒲公英吹气,也吹走了她心头覆盖着的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