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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颜想了想,道:“师父笨不笨,阿颜不晓得,不过那红衣人很聪明,立即说:“谢天璧你不骗老子就会死么?三天说成半天,很有趣?”
谢天璧狠狠看着他翘起的嘴唇,似乎很想扑上去咬一口似的,想了想,却解开我的穴道,说:“小姑娘,天色快晚了,你下山去罢!”
我才不下山去呢,好容易有人陪我玩儿,而且我要守着夜未莲啊,师父你说是不是?”
孤晓师太心想你守个屁的夜未莲!你就是想守着那俩魔头看人家的脸发痴!
阿颜神色有些失落,道:“他们见我不肯走,谢天璧就笑了一下,问那红衣人:“小缺,这小姑娘不肯走,怎么办?”
那小缺真是缺德!招呼也不打一个,冲我一乐,一抬手,就点了我的昏睡穴!以后的事我就不知道啦,等我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天亮,身上盖着白狐裘,脑袋旁边还有一个木雕的娃娃,跟我生得一模一样,好看极啦!是他们送给我的,但夜未莲却不见了。”
阿颜说完,除了海二爷和孤晓师太,当场众人都觉得有些不是滋味,方才钱串子那段,听了好歹还能唾几口唾沫,痛骂两个魔头淫邪无耻,但阿颜这么一段,这两人相会塞外雪峰之顶,既不曾商议为乱江湖之事,也没有互相吹嘘杀人越货的勾当,只是坐着等待一朵花开,更是生怕小姑娘着凉,温柔体贴的留下狐裘,为了哄小姑娘高兴,还巴巴的雕个娃娃。坏人不作恶,叫人从何爽起?
因此厅堂中一时静默无声,突的一人道:“下午的比试想来开始啦,大伙儿都去瞧瞧!”
于是大伙儿不是滋味之余,终于找到了事儿做有了热闹可看,也不顾外面淅淅沥沥春雨正绵密,咋咋呼呼一窝蜂的纷纷出了客栈,直奔春色坞。
顿时偌大的厅堂里只剩下那个微胖的和尚。
和尚吃面不光慢,而且分外优雅,一碗不浅也不满的素面,蘑菇青菜浇头,一口一口,吃完还取出一方虽有些旧,却仍然雪白干净的布巾,抹净了嘴,方才取出铜钱结账,慢慢走到门口,眯着眼睛抬头看了看天色,见云生雾锁,细雨绵绵不绝,不禁叹了口气,却走入雨中。
行了半里路,走上山道,光头上已滴下水来,伸出袖子抹了一抹,再抬头时,头顶却没了雨。
和尚一怔,转眼看去,见一绛红衣衫的年轻人,撑着把八十四骨紫竹柄的伞,罩在自己头上,微微而笑。他身边挺拔而立的白衣人未曾打伞,周身无一点水珠雨滴。
和尚见了他俩,眼神中无喜无悲,静静看向前方湿润润的山路,念一句阿弥陀佛,道:“苏施主,谢施主。”
苏小缺见他青布僧袍染湿,作深黛之色,伸手摸到他手掌冰凉,温言道:“李师兄,你没了武功,眼下倒春寒未过,这下雨天又不打伞,回头冻出病来,难不成当真要我当施主舍你一剂药吃?”
这和尚正是李沧羽,他此时三十年纪,正当风华之年,但脸颊肌肤却已松弛,纤腰一束处更是成了鹌鹑肚子,步子稳重中略显迟缓,如一幅褪了色泡了水的画卷,不复当年春柳之姿如花之貌。只一双微吊的杏眼凝望时,依稀可见昔日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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