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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南下,范荼二人本是抱着被围追堵截的风险,他们二人骑坐也并非是只能日行三百里寻常马匹,而是能日行六百里的良驹,只是为了应对那些尚未可知的情况,刻意放慢了奔袭速度。

已是远离了北方,二人入了江南道,将速度再次放缓,缓缓勒马而行。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可惜二人来的不是时候,江南的冬日虽不似北方般光秃秃、冷清清,却也难见江花盛放如火。

范荼看着一旁拉住缰绳停马不前的皇子殿下,也轻轻扯住缰绳止住了马儿前行。看着皇子殿下嘴角那微微翘起的弧度,范荼也不由得在想,李秦自出生以来便久居南方,虽然自幼生长的剑南道距这江南道仍有不远的距离,但而今从北返南,也定是有那归乡之感吧。

与李秦不同,范荼是地地道道的北方人,只是近几年总在南方过冬,每到此时,便会思念北方的冬日,围炉煮茗,或以铜锅煊羊肉,饮上几两白干,寒冷的时节里,便会多出不少舒心的暖意。只是北方冬日里瓜果菜蔬总归是比不得南边丰盛,只有地窖中存下的一些白菜可供人冬日啖食,或炒或煮,或生吃或腌制。

江南的树叶不似北方,冬至过后仍不至于脱尽,寒风冷潮一来,也至多是两三日的光景,都说霜杀百草,可已过冬至,遍地的草却仍能在那根部寻着些绿意,与北边大不同,江南没有秋冬的肃杀,总会教人生出便是冬日昨个才来,明日也定然是那春天的感觉。

范荼轻声道:“殿下,该启程了。”

李秦嗯了一声,双腿轻夹马腹,在一阵踢踏声中,二骑踏过草地,往更南边去了。

二人身后极远处的密林,有一骑缓缓行出,马诸身玄色,日头照射下隐隐显出油亮的乌光。马上那人一袭青衫,手拉缰绳,微白的双鬓随着马匹的上下颠簸而摇荡,像是江南冬日里河畔的芦花。

他眯起双眼,看了看高抬的日头,轻轻吹了声口哨,盘旋在密林上空的一只鸟便听话地朝范荼二人飞去,他也不急,等那鸟飞出三里的距离,方才驱马前行,江南悠然,马亦悠然,走起来一摇一摆的,他也松开缰绳,随着马匹颠簸晃动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