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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箫剑吟 第八章 唐塔旧迹(第2页)

该塔建于唐德宗建中三年。当年,大功德主符令奇不幸捐躯国难,为了铭记符令奇的功德,朝廷拨款给修定寺,令其建塔铭刻此段史迹,以供后人凭吊追思。塔身一侧,斑斑旧迹刻有一段历史:大唐德宗年间,魏博军节度副使符令奇,一位智勇双全的将领,目睹了军中统帅田悦的野心勃勃,他公然悖逆朝廷,妄图割据一方,自立为王。符令奇深知,此举无异于将全军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国家亦将因此动荡不安。于是,他毅然决然地选择留在军中,誓要阻遏这场叛乱的洪流,力挽狂澜,恢复朝廷的权威与秩序。某个深沉的夜晚,月黑风高,符令奇悄然将其子符璘唤至密室之中。昏暗的烛光下,他的眼神坚定而决绝,仿佛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低声向符璘吐露心声,言及自己甘愿以身许国,不惜牺牲性命,也要阻止这场灾难的发生,誓要守护这片土地的安宁与百姓的福祉。最后符令奇深情地抚摸着符璘的脸,心中纵有千言万语竞说不出一句话,只任老泪纵横,斑驳了岁月刻画的沧桑面容。终于,他狠下心,低声呢喃:“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言罢,手臂一挥,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将符璘推出了门外。符璘双膝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肆意流淌,哽咽的喉咙发不出半点声响。唯有额头重重磕击地面的“咚咚”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每一声都像是他对父亲无尽的依恋与不舍。符令奇在门内再三催促,声音中带着决绝与不舍,符璘这才勉强抬起泪眼婆娑的脸庞,最后一次望向那扇即将隔绝他与父亲的大门,挥泪诀别。月黑风高的后半夜,符璘逃离了魏博军,牢记父亲嘱咐,凭借着过人的智勇与不懈的努力,他不仅成功助朝廷平定了叛乱,更在战场上屡建奇功,最后封王拜将,光宗耀祖。

“原来,修定寺与那座唐塔,竟与我先祖之间有着如此深厚的渊源啊!”这份突如其来的认知,如同春日里的一缕和煦阳光,悄然间,在他心底激起了层层温馨的涟漪。

几人驻足塔前,望着这座历经风雨却依然巍峨的古塔,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畏之情。

方丈轻抚着符存的头顶,眼神温和而深邃,仿佛能洞察过往与未来:“你父在信中提及,正是念及修定寺与你祖上那份沉甸甸的联结,他深信,在此地修行,你能感受到先祖的庇护与鼓舞。愿你以眼前之物为镜,铭记祖辈之不易,勤勉不辍,刻苦自励,力求武艺精进,超凡入圣。在乱世中,成为社会有用之材!”

刚经历与亲人离别之痛的符存,心如冬日里凋零的枯枝,但经方丈那番温暖如春日阳光的话语抚慰后,他仿佛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力量自心底涌出,好似至亲就在周围,将要默默地给他极大的呵护和激励。

“请问方丈,”符存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却也饱含渴望:“在这修定寺内,我该向哪位师父求教,以求技艺精进呢?”

方丈见符存升起了求学欲,他缓缓指向一旁:“瞧,那便是行意武僧,修定寺的护院师父,他精通武艺,造诣颇深。你若有心求学,他便是你的良师。先由他亲自指点你的基本武艺,磨砺身心,两年后再由老衲亲自传授你更深层次的武学修为。”

符存心中暗自思量,那位身材魁梧的大和尚竟是行意武僧。他不禁疑惑,为何方丈不直接将武艺传授于我,非要等到两年后?忆起爹爹之前说是武艺将由方丈亲自传授,如今却转而让行意武僧先教我些基本功,两年之后再传我武艺,这变数让符存心生忐忑,两年后谁知道又会怎么推脱哟;没有了爹爹,他们也就怠慢敷衍起来,唉,管他三七二十一,符存不愿让这些杂念扰了心神,为了赢得师父的好感与尊重,他深吸一口气,主动上前,恭恭敬敬地跪拜在地:“多谢师父救命之恩,徒儿在此有礼了。今后还望师父不吝赐教,多加指点。”言语间,满是诚挚与期盼。

行意和尚扶起符存,那张平日里冷若寒霜的面容,此刻仿佛被一缕久违的暖阳温柔地拂过,难得地绽放出一抹浅笑。“贫僧领你修禅习武,还需你自己用心领悟,刻苦研练,方能有所成就。”

“的确如此,古语有云,‘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切勿轻视那些看似平凡的基本功夫,它们如同武学大厦的基石,唯有根基稳固,方能支撑起你日后攀登武艺高峰的梦想。存儿,切记要沉得住气,戒骄戒躁,方能在这条充满挑战的道路上,稳健前行。”行均方丈似乎看出了符存的心思。

方丈领着符存围着寺院缓缓地走了一圈,随后众人便各自回到住处。

符存复又踱步至修定寺的山门口边,他静静地凝视着来路那些连绵起伏的群山,思绪万千。及至夜幕低垂,四周尽是一片陌生与寂静,无一个熟识的身影可慰寂寥,一股浓郁的思乡之情,悄然在心底泛起涟漪。正当这份孤寂愈发沉重之时,忽觉一双手从背后袭来,快速地蒙着自己的双眼,随之而来的是一串清脆爽朗的笑声:“猜猜我是谁呀?哈哈,看你能不能猜中!”

符存心中一惊,随即试图摆脱这份突如其来的戏谑,怎奈背后之人臂力惊人,声音亦是粗犷豪放,显然是个性情中人。

不多时,背后那位少年料想符存定是猜不透自己的身份,便按捺不住,轻盈一跃,蹦至符存跟前,笑吟吟地打起招呼,自我介绍道:“嘿,我叫王贤,十二岁的光景,打河南许州而来。去年冬日,我踏进了这座古刹的门槛。看你也是个爽快人,不如咱俩交个朋友,如何?”

符存闻言,心中一暖,在这异乡之地能交到朋友,实乃幸事。他嘴角上扬,回应道:“在下符存,年方十岁,乃河南陈州宛丘人士。能结识王兄,心中甚是欢喜。”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又说又笑,很快熟悉起来。到大斋堂用过朴素却温馨的斋饭后,符存和王贤一道走马观花似的又熟悉了一遍寺院,随后,他们随心而动,随着一众僧人,逍遥自在的心境跟着僧人去听法师的讲经颂佛。

晚上亥时,古寺的暮鼓悠悠响起,如同岁月的低吟,回荡在静谧的夜空下。烛火熄,止大静,符存回到群房卧室就寝;透过屋顶的亮瓦,夜空中皎洁的月光照进屋来,照亮了符存沉思的脸庞。他的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穿越了时空的界限,回到了遥远的故乡。那里,父老乡亲们殷切的目光仿佛穿越了千山万水,依旧温暖而坚定,寄托着对他学有所成的深切期盼。想起离乡后一路所见所闻,想起列祖列宗的光辉事迹、想起种种谜团等待着自己去探解。望着屋顶那轮皎洁的明月,符存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坚定与虔诚。他暗暗发誓:心浸于学,别无杂念;今后定要找到仇家解开谜团,慢慢地,大脑浮想联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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