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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潜冷笑道:“为了单于的大计,区区一个汾东算什么?”

他又艰涩地问道:“那我们呢?阿娘、阿兄与阿弟在你眼中又算什么?”

姚潜看向他的眼眸里没有一点感情,极尽残忍地说道:“像你们这样混有汉人血的杂种,若是乖乖听话,我还能当你是儿子,若是不听话,休怪我无情。”

在放火烧密道的时候,姚仲青终究顾念着与姚潜的父子常伦,不忍对姚潜下杀手,却反被姚潜从背后一剑刺中要害,要不是火势太大,姚潜只能无奈逃走,或许他连沈月溪的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

姚仲青又捂着嘴咳嗽了一声,鲜血漫出,他却没再闻到血腥味,只觉得身子越来越冷,身在春日犹在冬日。

温和的年轻郎君看向天际的晨光,再看向那沐浴在晨光中的姝色女子,从发现姚潜是奸细时的震惊到后来的煎熬,再到如今他反倒有了解脱的轻松。

姚仲青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交给裴衍洲,说道:“裴将军,姚潜已经逃走了。我虽是姚潜的儿子,可汾东是生养我的地方,我不会叫任何人毁了汾东。而我阿娘、阿兄与阿弟并不知晓姚潜叛国之事,还请将军饶了他们的性命。”

他又艰难地朝沈月溪走去,裴衍洲将长刀横在了他的面前,不许他再上前,他微微一顿,从怀中掏出那块染血的玉佩,迎着曦光笑得如初见时的圆脸少年,尽管一边的脸被烧毁,另一边完好的面颊上梨涡点缀。

姚仲青笑道:“夫人,这块玉佩是从前为你备好的及笄礼物,一直想要亲手交给你,奈何总是错过,我……你不要嫌弃……”

沈月溪愣了愣,看着他温和无垢的笑容,走上前接过了他手中的玉佩,缓缓向他行了一礼,“我代汾东百姓多谢姚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