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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在城区收费站入口处颇费了一些时间,等待交费的车子排了大约有五、六公里,将近半个小时之后我才穿过了收费站,进入城郊,车子多少快了一些,上了环城高速一路畅通无阻。

大约十几分钟之后,我便远远的看到了我的住所,一幢白色的三层的小楼,我是在婚后第三年搬入这座房子的,原本外墙上已经有两小块水泥脱落了,露出红色的砖墙,因此我前段时间还专门请了施工队进行修补,并且将外墙用质量最好的白色涂料全部粉刷了一遍,房顶刚刚请人修缮过,窗户也全部更换过了,所以整栋建筑看起来焕然一新。

这栋房子,原本是妻子(我毕业后的第五年与曾经的妻子——也是我曾经的演奏搭档,一位钢琴演奏家——结婚)家的房产。

可这房子现在却只有我一个人住。一来是我的妻子嫌这里缺少家的感觉(当初却是在她的坚持下我们才搬到这里的),二来她已经有两年多的时间没有与我联系了,我到处找不到她,我现在唯一知道的是她还活在这世上,这一点是确凿无疑的,她只是不愿意见到我。

这在她离开这里之前三个月、我们的一次平静的长谈之后便告诉过我了。她说,和我在一起让她疲惫不堪,她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了,无论是在个性的差异方面还是音乐演奏方面,除非其中一个人离开,还未等我开口,她便说她已经选择到另一个城市生活了。

在谈过话之后,我们像平常一样、像所有的正常的夫妻一样平静的生活着,有一段时间我甚至已经忘记了这次谈话。但是,在前年一个下雨的清晨,她离开了这里,走得悄无声息,直到那天深夜,她没有回来,我通过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找不到她,才发觉她真的走了。

同时这也提醒了我,那次谈话在她的心里一直是算数的,她走之后的一个星期里,我反反复复的回想了我们的婚姻生活,无论从哪一个方面讲,我都不能算是优秀的或者说至少无法让她满意,这不能怪她,错多半在我。

也许我这人无论与什么样的异性结婚或者相爱,恐怕都会不可避免的给对方带来伤害。而且,一旦专注于自己的演奏,便会对身边的妻子的演奏提出我极尽苛刻的要求,并且时常会强迫她接受我建议的风格(虽然仅限于在音乐演奏的合作方面),某些时候,这一点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没有人能够理解你!你总是在凭热情和直觉去演奏!我们的音乐追求不同,对音乐的理解和志趣有太多的差异,彼此间有太多的矛盾!我真的不明白,我们最初的那份默契去了哪里!我想我要离开了!”她曾经这样说。

“这真的是你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吗?”我问道。

“……是的……很多事情我也没有想明白,所以给我时间让我冷静!”

“好吧!我给你时间!”

“如果没有期限呢?”

“我们不会永远活着!”

“你说得对!”妻子回答道。

我们真的在生活和音乐上都有着无法解决的矛盾吗?真的是这样吗?我不停地问自己!回想着这些,我逐渐感到了一种由心而生的迷茫与困顿,算了,现在我只想来一杯兑水威士忌,躺在沙发上翻翻书,或者听听希伯来狂想曲《所罗门》,这才是我此刻最想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