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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的沉默。太后目光深不可测,她紧紧盯着锦绣堆叠的绒毯,淡淡道:“就凭她,宝音精于骑射,她一个人就能把宝音悄无声息地害了?”

容德回道:“自然不能,所以冬巧在慧妃的安神汤里加了蒙汗药,又趁着孟知姑娘还有一干奴才都睡下了,悄悄潜进殿里干的这事。”

荣嫔仍旧不可置信,急急道:“人呢?怎么不带过来。”

容德将头埋得更低,语气有些颤抖,“冬巧自知死罪难逃,怕不得全尸,先给自己了断了。”

温贵人六神无主地道:“那岂不是死无对证了。”

那厢太后未置一词,却见外头宫女来报:“太后,偏殿的孟知姑娘求见。”

孟知稳稳当当走进来,换下了一身宫女装束的她,着一身深青色旗装,气色比从前好了更多。荣嫔见孟知的样子,隐隐觉得不妙,却只见孟知不卑不亢向太后等人行礼。太后话中蕴着深意,“怎么这时候过来?”

孟知低着头,口气不疾不徐,“回太后,奴婢在偏殿听说戴答应受刑,事关慧妃,毕竟主仆一场,不能不来听个明白。”

荣嫔讥诮道:“还真是主仆情深呢。”

太后捻着手上的千叶莲华佛珠,缓慢地道:“冬巧吐完了能吐的,便给自己了断了。你跟她共过事,瞧着这里头,便没别的什么了么?”

穆常在缓过了神,赶紧指着地上的《墨兰图》道:“太后,慧妃死前也怀疑过是戴答应和冬巧串通,况且戴答应来时说得那些话臣妾听得真真儿的,要说没戴答应的干系,臣妾实在不信。”

孟知倏然斩钉截铁地道:“太后,奴婢可以担保,此事与戴答应绝无干系!”

荣嫔满腹狐疑,“你凭什么替她担保?”

孟知言之笃笃地道:“太后,慧妃小主性子厉害,奴婢虽侍候在侧,但见她长日里屡屡为难戴答应,也实在是不忍心。冬日炭火拮据,慧妃小主故意送去一堆灌了水的烟碳,使戴答应主仆冬日炭火难以为继,这才伤寒卧病。奴婢可怜戴答应,却不敢劝小主,如今看戴答应蒙冤,实在不能冷眼旁观了。”

温贵人出言争辩道:“冬巧既然说了是趁你们熟睡之际做下的恶事,你又怎知她私下曾与谁筹谋?”她瞪了兰煜一眼,“那天戴答应见皇上和太后时妙语连珠,若不是提前想好了说辞,那便是长了七窍玲珑心了!”

兰煜奄奄一息,却拼尽全力分辩:“我已卧病许久,一己之身尚难以周全,哪里来的余力害人?钟粹宫上下皆是眼睛,我与冬巧筹谋,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她忍着巨大的痛意,喘息着道,“我若真心思缜密,又怎么会害了人还留下证据让你找到,又怎么还能让人听出我懂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