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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济咬牙低声,“本王并无谋反之心!”

“是,还是不是!汝南王只须回答这一点即可!”

“你不过是琳妃那个庶女所出,骑射诗书都不是上佳,凭什么……”

“是还是不是!”

玄凌起身一掌击在案上,突然又笑了,

“玄济,朕今儿才发现原来你不过如此。什么骁勇善战,什么赫赫战功,你连自己做过的事儿都不敢认,真不知道玉厄夫人在天之灵瞧见她引以为豪的儿子这幅样子会是什么感受!”

一听到母亲名号,玄济猛地一抬头,对上的是玄凌眼中毫不掩饰的冰冷和锐利。玄济突然意识到,活了二十多年,自己对这个异母弟弟的厌恶和轻视,似乎都是来自于已经过世的母亲,而眼前人真正是个怎样的资质,自己从来都没有思考过。

几日后,经过深思熟虑的玄济还是俯首认了罪。刑部也照着玄凌的指示,尽可能地把性质恶劣的罪名都揉在了申敬宾身上,剩给玄济的罪名也没几样了。很快,大理寺也拟了判决出来,申敬宾凌迟,汝南王府主要的爪牙和紫陌阁的人一律腰斩,剩余的或杀或流放不一,汝南王玄济革爵除宗籍赐死。

汝南王妃甘紫岚的父亲,已经告老还乡的原御史大夫甘游更是心急如焚,急死急活的找了门路让夫人递牌子给朱宜修,哭着说女儿所嫁非人,恳求允许甘紫岚和玄济和离。玄凌也二话没说,准了。满朝文武都以为汝南王一党这次是在劫难逃了,玄凌朱笔一挥,改了申敬宾和几个主犯弃市,其余汝南王同党依照罪行程度,分别改判了流放和杖责。紫陌阁的生产的禁药全部销毁,财务充公,里面的人从上到下一个都没逃过,一律判了秋后问斩。唯独汝南王玄济被轻拿轻放地革了王爵,罚银十万了事。汝南王府暂不收回,稍改仪制之后,仍许玄济一家住着。

但即使是这样,也足够让满朝文武看清当下的风向了。玄凌更是在朝上表达了对兄长为奸人蒙蔽、触犯国法的痛心疾首。一时间,文武百官又纷纷上书称颂玄凌宅心仁厚,实乃大周明君。

出人意料的是,汾阳王玄清也搅进了这场风波,他的乳母井氏的儿子井恪腊在紫陌阁入了不少份子,玄凌遇刺当日,他好死不活地居然也在紫陌阁楼上,因此也被判了腰斩。如今紫陌阁案本该尘埃落定,但都察院有人发现了玄清跟此事的关联,便又上书弹劾玄清。

事实上,那个井恪腊入份子用的钱还真是玄清给的,不过玄清确实并不知道钱都投进了紫陌阁,事实上如果他知道,也是打死都不会把钱投进他二哥门人的铺子里的。玄清这个人虽说闲情逸致不少,但于管家庶务上一窍不通,会把本钱交给井恪腊完全是汤氏吕氏两个侧妃的意思。汤氏和吕氏入府之后才发现玄清根本不是什么富贵闲人,过去他是一人吃饱全家喝足,且人在宫里,衣食用度皆从内务府出。等两个侧妃指了婚开了府才发现,照玄清那个败家玩意儿的花钱法,这王府迟早要砸锅卖铁才能维持生计。加上指婚后不久,玄清就出继汾阳王福滢,成了郡王,俸禄又比亲王减了一半,且府里老王妃苏氏尚对玄清的财产虎视眈眈。两个侧妃一合计傻了眼了,把从前那些争宠的心暂且都按了下去,一起跑去求玄清,哭哭啼啼闹了几日,玄清才答应把玄凌赏赐的汾阳王的旧产拿出一部分变卖了交给井恪腊私下偷偷营生。不巧井恪腊也是个不通经济的,想着汝南王权大势大,跟着他混准没错儿,就把钱都投进了紫陌阁。这下好,不但银子打了水漂儿,自己个儿的性命也赔了进去。

这些牵扯,在查案的阶段就被发现并上报玄凌,彼时玄凌满心都在玄济身上,根本没多想。结果现在有被人揪了出来,玄凌索性顺势撸了玄清的爵位,降为平原郡侯。这下老王妃苏氏便在家里哭天抢地闹了个没完,井恪腊刚被腰斩那会儿她就起了疑心,一个乳母之子哪里来万儿八千的银子营生?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玄清给的。如今因为井恪腊的牵扯,玄清的爵位被活生生撸成了郡侯,王府仪制自然是用不得了,一夜之间便有人敲开了府门,拆的拆搬的搬,这下苏氏整个人都炸毛了,大清早儿的跳起来就冲进了玄清的卧房,扯着玄清耳朵就拖到了府里供着福滢玄泯牌位的祠堂。

玄清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人掀了被子扯了耳朵,莫名其妙就踹进了祠堂,接下来就是苏氏的狂风暴雨。苏氏请了家法来,照着玄清身上就抽,一边抽一边骂,

“下流种子!”